“谁，谁说的？”
闻言，关汉庭顿时脸色一沉。
毕竟他画的那些线，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质疑他的画线，那就是质疑他的能力。
而现场唯一敢这么做的，恐怕也就是那个跟他打赌的毛头小子了。
可是当他看向吴凡的时候，心里又生出一股子疑惑。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二十米。
能在二十米外，看清楚自己在巴掌大石头上画的线，这还是人的视力吗？
难道说，那小子是在胡诌？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吴凡，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的石头找出来了吗？”
“这有何难？”
吴凡缓缓起身，然后快步朝着关汉庭走了过去。
而在过去的路上，随后捡起地上一块榴莲一样大小的石头。
他的动作很随便，就跟随手丢垃圾一样。
以至于，所有人的心里都认为，他这是架不住压力了，随便挑了一样。
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对手，关汉庭。
“哥们，你这是认真的吗？”关汉庭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凡。
他选的那块石头，是自己第一轮就筛选下去的垃圾。
“当然是认真的，难不成逗你玩？”吴凡淡淡一笑，然后也将这块石头放在台上。
“逗我玩？”
关汉庭笑着摇了摇头，“本来呢，我还以为你能配得上当我的对手，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哦？”
见关汉庭面露不屑，吴凡也是耸了耸肩，“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吴凡！”
一听这话，关汉庭顿时就怒了，“你别在老子面前装了，你这块石头，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问题所在。”
说着，他直接指着吴凡挑选的这块灰皮石头开始评点。
“第一，这皮子很薄，但是压根看不到雾层，想必这一点大家应该都能知道以为这什么吧？”
“意味着这块石头里面压根没有玉。”一旁的花甲老者道。
他之所以能成为吴凡跟关汉庭比试的见证人，是因为他在赌石圈内也有很大的威望。
他叫杜鸣，在众人眼里，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杜前辈说的没错，这块石头就是一块废石！”
关汉庭点了点头，“就这种货色，连切都没有必要。”
“是啊，这种货色一看就是老坑底料，没有任何价值。”
杜鸣微微颔首，紧接着就一脸疑惑的看着吴凡，“小伙子，刚才看你还有几分能耐，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老前辈，我这石头可不比他的差哦。”吴凡笑道。
其实对于杜鸣跟关汉庭的评点，他心里也认同，毕竟这些的确都存在。
但是，关键也就在这一点。
这块石头跟其他石头不一样，它百分之九十毫无用处，但是在最中心的位置，却有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玉石。
这块玉石的水头特别纯，已经接近了玻璃种。
这样的情况，非常罕见。
以至于，当时吴凡第一眼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内行人眼里，这块石头一文不值，但是谁又能想到，这玩意儿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呢？
“完了，这小子输急眼了，胡言乱语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一点本事没有，刚才那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他的那块石头，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烂货。”
围观的所有人，此时都觉得吴凡已经输蒙了。
甚至连御清坊的张雄几人，这会儿也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几个耳光。
虽然他们对赌石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关汉庭跟杜鸣都觉得吴凡的石头是块废石，那结果基本上就没跑了。
毕竟，一个人容易看走眼，两个看走眼的几率微乎其微。
“本来以为这次小凡师弟能为咱们御清坊正名，没想到却……”李蕊苦笑一声。
其他几人，甚至包括胡美玉，全都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看吴凡笑话的时候，他却不急不忙的拿起一支记号笔。
然后，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画出了切割线。
“从这里切到这里。”
吴凡交代着线切师傅，“就按照我画的切，一点也不能偏。”
“这……”
线切师傅，还是之前要拜他为师的那个中年人。
他盯着吴凡画的线，脸色愈发的凝重。
别人切石头，要么先切外皮，要么就是顺着裂缝往里切，而吴凡的意思，几乎就是直接拦腰一刀。
然后，再横着一道，只留下最中心拳头大小的石头。
能画出这种切线的，要么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么就是脑子不好。
“吴凡，你真认为这块石头能出玉？”
站在一旁的关汉庭，此时也收起了不屑的笑容。
虽然对吴凡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是归根结底，能力肯定还是有的。
要不然，他刚才也不可能帮助陈纪在那么多石头里面，挑到一块糯种玉料。
这样愚蠢的低级错误，他肯定不会犯。
那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想，那这块石头肯定不一般，搞不好……
想到这，他立马甩了甩脑袋。
不可能，要是这样的石头都能开出玉来，那天底下就没有垃圾石头了。
“当然了。”
吴凡耸了耸肩，然后冲着切线师傅道，“可以了，开切吧。”
“好。”
切线师傅犹豫了几秒钟，最后用力一点头。
“嗡嗡嗡！”
在砂轮的飞速旋转中，这块榴莲一样大的石头，被慢慢分割。
眨眼间，就被切开了一半。
不过，这一次大部分人都是满脸的不在乎。
因为在他们眼里，吴凡早已经输了，接下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唯独只有一个人，此时屏住了呼吸。
这个人，正是线切师傅。
他一点点挪动砂轮的位置，生怕跟吴凡划线的位置有丝毫的误差。
“这，这是玻璃种？！”
就在最后一刀落下之后，切线师傅的眼珠子直接瞪圆了。
而他的这句话，也是让嘈杂的现场，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玻璃种？”
此时，关汉庭一把抓开线切师傅。
当他看清楚砂轮下的石头时，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