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玉澡还没洗，回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你若是困了先睡吧，我还没洗漱。”
叶青衣摇头，“我不困，等你一起睡。”
无奈，李凝玉拿着寝衣去了浴室。
她想着等下过去先把灯给灭了，这样青衣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她将头发拢到身前，尽量遮住脖子。
悄悄走到屏风后面，鬼鬼祟祟的探出头观察叶青衣的动向。
叶青衣正躺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她看过的话本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抬头瞧见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分外好笑。
“小玉你这是什么姿势？做什么一副做贼的样子？”
李凝玉尴尬一笑，突然小跑到烛火面前将其吹灭。
室内黑了，她这才摸到床边回他，“我这不是怕你睡着了吵醒你，什么做贼，形容的太难听了。”
叶青衣纳闷，“今天不看会儿话本？怎么这么快就熄灯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会躺在自己怀里听自己念话本，直到她慢慢睡着。
可今天才刚吃完晚饭不久，她就熄灯了，有些反常。
李凝玉解释，“话本今天看过了，就不看了，更何况明日一早我还要去郊外看看大棚里种的红薯，不能熬夜。”
她的理由这么完美，青衣肯定不会发觉异样。
叶青衣没说话，只是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感觉有点湿，道：“你这头发都没擦干，直接睡会生病的，现在不比夏天，我拿条绢布给你擦擦。”
说着他下了床，李凝玉都来不及拉他。
蜡烛被点亮，李凝玉单手遮脸，如何也找不出借口了。
等叶青衣拿绢布回来的时间里异常煎熬。
当他撩起她的头发的手顿住时，她就知道他肯定看到了。
叶青衣确实看到了，小玉的每寸肌肤是何模样他都记忆犹新，更何况这痕迹在他日日所见的位置。
他声音干涩，明知故问，“是谁？大哥吗？”
早上听了小童的一面之词他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他觉得头发懵，一时没了思考。
两人既然已经如此地步，为何在自己询问时再三遮掩？
她明明说过只爱自己一人，不会把心分给别人。
李凝玉回头看到他彷徨的模样心中无措，倾身抱住他，向他解释这些痕迹的原因。
见他眼里的破碎被自己捡起来一些，她哄道：“真的是个意外，你知道的，我跟大哥只是因为婚约，根本没有感情。”
再说了这种事今天避的开，以后还能避开吗？
当然，最后这句话她不能说，省得刺激叶青衣。
“晨曦公主还真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叶青衣缓过来，眼神深沉的很。
还好没有让那两人的阴谋诡计得逞。
“好了，我没事，你也别吃醋了，我就是怕你难受，所以才瞒着你。”李凝玉捧着他的冷脸晃了晃，语气亲昵。
叶青衣盯着她的眼睛幽幽道：“这些是因为晨曦公主的算计可以不谈，可是昨晚大哥为何会在你房里留宿？你为何要瞒着我？你可是对他动心了？”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捕捉到那一丝心虚，抓住她的手，想看她能编出什么理由来搪塞自己。
李凝玉沉默，这个虽然有叶青山无赖的成分，但也确实是她的默许造成的结果。
这次的沉默彻底打破了叶青衣的虚妄，她曾说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原来只是相处的不够久。
今日的她让他看清她能有多虚伪，既然控制不住，当初为何对他许诺，难不成只是哄他？
这些质问李凝玉没有答案，因为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心。
或许真如青衣所说，自己喜欢上了叶青山，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他越界。
头一次熄灯的两人是背靠背，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像是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天堑。
直到半夜李凝玉都睡不着，感觉身边的人没动静，许是睡了。
她下床出了卧室。
身后，并未入睡的叶青衣悄悄睁开了眼。
李凝玉只穿了一身寝衣坐在院子里，希望夜里的冷风能让自己清醒，她如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承认有被叶青山的男色迷惑到，但那时候的她脑子不清楚，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不过昨晚确实是她心不坚定造成的结果，没想到今日就被青衣拆穿了。
他问自己的心，李凝玉的心当时因为这些质问跳的很快，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大哥？
不然为何这般心虚？
夜晚，入秋的寒风吹过，令人遍地生寒。
肩上突然落下一张薄毯，暖意重新蔓延到四肢。
她以为是青衣，惊喜的回头望去。
笑容慢慢落下，叫了来人一声“大哥。”
叶青山眼眸一沉，在她身边坐下，“怎么半夜坐在院子里？今天可没有月亮。”
李凝玉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没有回答，反问道：“大哥呢？怎么半夜不睡觉跑我院子里？”
叶青山对她的避而不答弄的有些气短，敷衍道：“出来赏月。”
这不走心的回答，正好反击了她的不答反问。
李凝玉低下头，突然有些矫情，想要跟他诉诉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青衣想要我专情他一人，大哥你又要我接受你们四兄弟，我到底如何才能做到身心分离？”
叶青山抬手停在半空，眼里有怜惜有纠结，但独独没有后悔。
手掌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很轻柔的揉了揉，“不知道怎么办就走一步看一步，人生总是意外比较多，就像我不知道何时喜欢上的你。”
对上她惊讶的表情，他自嘲一笑，“这很奇怪吗？你把自己想的太差了，其实你很好，至少我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她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太想谁都顾及，结果把自己架在了中间，所以才会这般痛苦。
叶青山实在不理解，她的道德约束为何这么高？
若是低一些，她还能心安理得一些，也没有今日的痛苦了。
见她实在难受，叶青山扶住她的脑袋，侧头缓缓逼近，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头，温柔道：“若是实在难受，那就交给我。”
青衣那边的问题必须解决了，这样是在无端消耗李凝玉的精气。
李凝玉在他的温柔安抚下慢慢闭上眼。
唇上落下一吻，他只是轻轻含住，这一吻不含任何情欲。
一吻结束，叶青山抱着她哄道：“去我那边吧。”
这里她待着难受，倒不如去他那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是美好的一天。
李凝玉摇摇头，将身上的毯子递给他。
“谢谢大哥，解铃还须系铃人，青衣需要我，但我不会骗他了，会跟他说清楚我的感受。”
叶青山被她眼里的坚定所感染，心里叹息一声，第一次如此嫉妒二弟的好命。
“好。”他没什么好说的，目送她回了房。
李凝玉回到床上，伸手抱住叶青衣。
“青衣我们好好谈谈吧。”
叶青衣缓缓睁开眼，回头跟她对视，眼里没有一丝困意。
果然在装睡，那刚才她在院子里与叶青山接吻，想来他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