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客栈内,本就混杂着风沙与酒肉的气息,此刻却被一股更令人不适的氛围笼罩。
段天德粗鄙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小龙女身上打转,他那张被酒精和纵欲掏空了的脸上,堆满了令人作呕的淫邪笑容。
言语更是污秽不堪,如同茅厕里的蛆虫,爬满了整个空间,玷污着小龙女那不染尘埃的清冷气质。
“啧啧,这小娘子,真是水灵……”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的杀意骤然在苏寒身上腾起。
他甚至没有去看段天德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只是侧过头,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一旁强颜欢笑、试图打圆场的金镶玉说道:“金镶玉。”
金镶玉心中一凛,不知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要说什么。
“你好好的开你酒店,别来招惹我就行。”
“可你为什么要暴露我身边之人。”
“只这一条,你应该千刀万剐。”
“我看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饶你一命。”
“你现在,把段天德杀了,”苏寒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可以饶你一命。”
金镶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来。
她心中暗自鄙夷,只当这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死到临头了还在说梦话。
这番话不仅毫无用处,反而像无助的哀嚎,彻底暴露了苏寒的无能和天真。
他以为他是谁?能决定自己的生死?真是可笑。
段天德更是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仰头狂笑起来,震得屋顶的尘土簌簌落下:
“哈哈哈哈!小子,你他娘的是在跟我搞笑吗?”
他挺着肥硕的肚子,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
“在西域这片地界,我段天德就是天!谁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你还让这娘们来杀我?
“你把刀给她,你看她敢不敢。””
他猛地指向金镶玉,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带着戏谑和残忍:
“听到了没?风骚老板娘!拿起你的切肉菜刀,过来!
往你段爷爷脖子上砍!这位苏公子可是你的贵客,你可千万别忤逆了贵客的意思啊!
哈哈哈哈!”
金镶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从额角渗出。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段天德动一根手指头。
这可是手握兵权的军爷,杀人不眨眼的主。
她连忙堆起更谄媚的笑容,躬着身子道:
“军爷,军爷您息怒!他……他是个孩子,脑子糊涂了,说的都是瞎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说胡话?苏寒脸色变得冰冷。
眼看两边气氛剑拔弩张,苏寒面沉如水,段天德步步紧逼。
金镶玉心思急转,她可不想这桩大生意就这么黄了。
她连忙从柜台下摸出一大锭沉甸甸的银子,双手捧着递到段天德面前:
“军爷,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小的孝敬您的,请您和弟兄们喝酒!”
金镶玉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段天德拿了银子赶紧走人,别在这里继续闹事。
虽然她开的是黑店,专宰肥羊,但眼前这位苏公子出手阔绰,若真被段天德这地头蛇吓跑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然而,段天德对那晃眼的银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伸出油腻腻的爪子,在金镶玉那保养得尚算不错的脸蛋上狠狠摸了一把,留下一个脏污的指印。金镶玉敢怒不敢言,只能强忍着恶心。
段天德嘿嘿淫笑起来,眼神更加露骨:“爷今天不要银子……”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滑向一直沉默不语、清丽绝伦的小龙女,“爷要你,还有她!”
此言一出,苏寒周身的杀意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那不再是隐藏的冰冷,而是化作了实质的严寒,仿佛将整个龙门客栈拖入了数九寒冬的冰窟!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桌上的酒水甚至隐隐有结冰的迹象,温度骤降,冰冷刺骨!
段天德正沉浸在即将得手的美梦中,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寒,正对上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带着无尽杀伐之气的犀利眼神。那眼神,冰冷、淡漠,视他如蝼蚁。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但他常年横行霸道的习性让他强压下这丝不安,反而觉得是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脸上挂不住。
他色厉内荏地怪笑道:“呵!小子,你还敢凶我?我好怕啊!吓死我了!”
他挺了挺胸膛,走到苏寒面前,几乎把脸凑到苏寒脸上,用一种极尽挑衅的语气说道:
“我还害怕。”
“你的眼神还吓人,吓死我了。”
“你有种?有种你就砍我啊!来啊,砍我!”
那个“砍”字,刚刚拖着长音说完。
异变陡生!
根本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白光,如同九天之外降下的神罚,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客栈大堂!
光芒一闪即逝。
紧接着,“噗嗤”一声闷响,伴随着的是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爆射而出,溅满了附近的墙壁、桌椅,甚至连天花板都染上了一片惊心动魄的赤红!
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所有的酒气和沙尘味。
众人惊骇欲绝地看去——
段天德还保持着前一刻嚣张挑衅的姿态,但他的身体……已经从头到脚,被精准地分成了两半!
那道白光,竟是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
刀口平滑如镜,齐整无比,仿佛是用最精密的仪器切割而成。
段天德的尸体向左右两边缓缓倒下,切面光滑,内脏清晰可见,左右两半身体竟是惊人地对称、匀称!
方才还不可一世、自诩为西域之天的段天德,就在他喊出那个“砍”字的下一刹那,变成了一堆对称的、冒着热气的碎肉。
整个客栈,死寂无声。
只有鲜血滴落的“滴答”声,和金镶玉抑制不住的、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牙齿打颤声。
段天德带来的士兵,身经百战的士兵,这一瞬间也害怕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