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梁玖看向戚远川的眼神充满警告和威慑,同时复杂了扫了鹿弥一眼。
这一路上谭总始终拿着手机,对于鹿弥发来的任何一条消息都会紧紧盯着,医生要给他换药他都没时间理会。
下飞机后,他把油门踩死,车几乎要在路上飞起来,谭总还在一直说再快点,来不及了。
他的紧张焦灼全部落入梁玖眼中,梁玖从来没见过谭总如此慌乱的时候。
不顾腿上的伤,谭总跑得甚至比他还要快,梁玖看着就是一阵揪心,明白一定会落下后遗症,但是他不敢劝,因为不可能劝得动。
千辛万苦也好,跋山涉水也罢,只要能救到夫人就是好的,但梁玖万万没想到一开门看到的场景居然是夫人在和其他男人紧密相拥。
连他的心脏都忍不住狠狠震颤了两下,更不必说谭总了。
应该心都快碎了。
“谭郁……”
“他是谁?”谭郁尧冷声打断她,语气没有温度,眼神也没有温度,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淹没鹿弥。
不等鹿弥开口,戚远川便先一步做起了自我介绍,他态度嚣张,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我叫戚远川,是鹿弥的……初恋。”
鹿弥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戚远川,“你胡说。”
“哪里胡说了?”戚远川双手插进口袋里,微微弯腰凑近鹿弥,笑得一股子痞气,“高中三年咱们有多亲密,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是的!”鹿弥不再理会胡搅蛮缠的戚远川,着急地向谭郁尧解释着,“他不是的,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没关系,你别误会!”
这时候的鹿弥都快急哭了,谭郁尧满身是伤因为她一个电话就赶了过来,一到地方就看到她在别的男人怀里,任谁都不可能坦然接受。
戚远川看到鹿弥着急解释的模样皱起眉毛,态度也变得正了一些,他抓起鹿弥的胳膊,指着谭郁尧质问着,“你怎么这么怕他,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结合上次鹿弥在餐厅里的表现,戚远川这句话不是询问,是肯定。
鹿弥一把甩开他的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我和我丈夫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过问,请你现在就离开!”
“我不走。”戚远川沉着脸,“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你的丈夫,也不行。”
“戚远川!”鹿弥忍无可忍,她红了眼眶指着门外,“我让你走,你听到没有?”
看着鹿弥浸满泪水的眼眶,戚远川心里一疼,还想说些什么都被他咽了下去,虽然不甘心,但是他深知继续待下去一定会让鹿弥情绪崩溃。
往后的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着鹿弥耗,就算鹿弥讨厌他,恨他,也永远不可能甩开他。
看着戚远川离开后,梁玖多看了鹿弥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复杂,最后默默关门离开了。
“谭郁尧……”
鹿弥上前抓住谭郁尧的胳膊,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戚远川的那些话注定会成为一颗拔不掉的刺,横亘在她和谭郁尧之间,鹿弥觉得自己这一刻真的已经无计可施。
双手被无情地挥掉,谭郁尧错过鹿弥朝着房间里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稳健,从门口走到沙发的一小段距离似乎就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气。
鹿弥鼻尖发酸,想到谭郁尧带着满身的伤,她还毫不知情地不断催促,鹿弥就觉得自己要愧疚地喘不过气来。
她慢慢走到谭郁尧身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着,两只手放在身前握着,抽泣着解释。
“那个陈源背后的人来头不小,找来了戚远川,但是陈源没有料到我和戚远川……认识,所以我就没吃亏,害你受了伤还跑过来,对不起。”
谭郁尧始终沉默着,他的视线垂落停在地上,没有情绪,没有感情,对于鹿弥的解释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看到他安静不语的模样,鹿弥鼻尖酸得更厉害了。
谭郁尧现在给她的感觉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无力,一种失望。
看到这样的谭郁尧,不知道为什么鹿弥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揪了起来。
良久,谭郁尧终于出声,他没有抬头,没有去看鹿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你受伤了吗?”
鹿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愣了一瞬后立刻摇头,“没有!”
闻言,谭郁尧面容淡漠地点点头,然后缓缓站起身,依旧没有看鹿弥一眼,缓慢向前走去,路过鹿弥的时候说了一句。
“那我走了。”
鹿弥立刻转身,那一瞬间她隐忍了多时的眼泪瞬间滴落,几乎是下意识地,鹿弥跑过去一把搂住了谭郁尧的腰。
“你不能走,我们没有把话说完你不可以走!”
谭郁尧发出一声闷哼,微微弓起脊背,鹿弥立刻撒手,这才看到谭郁尧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血浸湿了。
她的眼睛被那抹红刺激得发疼,心也跟着发涨,她不敢轻举妄动,怕会弄疼谭郁尧,只能小心翼翼地说,“你流血了,我帮你换个药好不好,把药换了,你怎么生我的气都可以。”
“没事。”谭郁尧缓缓推开鹿弥的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鹿弥喊出声,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不可以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看着你受伤我很心疼,我很难过啊!”
谭郁尧安静着没说话,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鹿弥抓着他的胳膊往沙发走,起初谭郁尧岿然不动,后面拽了两下就慢慢顺着鹿弥的力气走了过去。
把谭郁尧按在沙发上,鹿弥动作小心地帮他脱掉身上的衣服,等衬衫脱下后,鹿弥立刻惊讶地捂着嘴,眼泪大颗地滴落。
谭郁尧原本光洁的胸膛这时候被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整个上半身全部围满了绷带,腰腹处的绷带渗出了血柱,大片的红染透了那层白,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