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仙洪面露愧疚，语气惭愧，眼神中也是带着一丝后悔。
他不是后悔没救下赵归真，
而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脑子犯抽，出尔反尔了呢？
张灵玉皱着眉头，心里基本已经十分确定，马仙洪绝对被曲彤给动了手脚。
不仅仅是抹除了一些记忆，
更重要的，只怕是修改了他的一些认知，
又或是类似某种‘思想钢印’一样，给他潜意识里打下了某种印记，让马仙洪会无意识的按照曲彤指定的目标去做事。
“马仙洪，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精神有问题？”张灵玉看着他，直接开口问道。
马仙洪：“……”
“灵玉真人，我知道刚才的事情，我确实失态了。”
“但是你……”
马仙洪脸色微变，满脸的尴尬。
张灵玉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在骂你，而是真心问你，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的精神有问题吗？”
张灵玉反手，指了指地上赵归真的尸体。
“赵归真，一个茅山叛徒，你不知道详情收容他在碧游村里生活，这可以理解。”
“我摆出证据，试探他一番，你就决定放弃赵归真，不阻扰我清理门户。”
“这点也很好，至少说明你是有自主意识的，可以分辨是非、对错。”
“当然，就算是你不支持我，一定要保下赵归真，这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立场不同。”
“但你如此反复，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我杀他，你支持……”
“我真杀他，你又来阻止……”
“我把他杀了，你又突然就看开了……”
“马仙洪，我该说你是反复无常好呢？还是说你精神有问题好呢？”
反复无常？
马仙洪脸色难看，他咬牙切齿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我相信你。”张灵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神色严肃而真诚：“所以，我怀疑你的精神意识，被人动了手脚。”
精神被人动了手脚？
马仙洪一愣，神色复杂至极，他似有所思，却又难以置信。
马仙洪深吸一口气，脸色板了起来，一脸严肃：“灵玉真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本来还想邀请你去碧游村做客的。”
“现在看来，还是不必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马仙洪直接转身，连拱手都省了。
‘说我精神有问题？我的精神会有问题？’
‘我不过就是今天有点不对劲，性情反复无常了一些……’
‘不，我才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但我的精神，也绝对没有问题！’
马仙洪背过身，咬牙切齿，脸上表情都皱成了一团。
马仙洪独自回到碧游村，
几个上根器早就在等着他了，一个个面色焦灼，直到看到马仙洪的身影，他们才松了口气。
“村长，怎么样了？”钟小龙的肩膀已经简单包扎了一下，并不影响动作。
“赵归真已经死了。”
马仙洪抬手，制止了他们继续询问，赵归真已死，再说其他也没意义了。
“几位，你们都是跟我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咱们的关系可谓是亲密了。”
“我想问你们一句……”
“你们觉得，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马仙洪看着他们，突然压低了声音，缓缓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
……
张灵玉这次过来碧游村，
首要任务是清理门户，诛杀赵归真，
赵归真伏诛，其他事情都并不紧要，不急于眼下片刻。
张灵玉出了山，来到附近的城市，先找了一个地方吃了饭，休息一下，然后就给张之维打了个视频过去。
“师父，情况就是这样，赵归真已经伏诛了！”
“麻烦您转告师叔一下，茅山那边我就不再专门过去一趟了……”
“师叔才送给我了一张符宝，我再专门过去一趟的话，倒像是又在邀功请赏一样。”
“可我要不去，又怕他觉得我做事没有交代。”
张灵玉看着视频里的张之维，将自己的近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告知。
张之维面露欣赏，点了点头：“行，茅山那边我会去说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山？”
张灵玉想了一下，
“师父，我想在山下游历一下，顺便解决一下八奇技的后患。”
张之维听了这话，脸上神情不见变化，淡定至极。
“八奇技？最近异人界确实暗流涌动的，但这八奇技跟咱们龙虎山没关系，你怎么也想着搅进去了？”
“难道你看上哪门秘术了？”
视频这头，
张灵玉一头黑线，
手机视频里，甚至传来了田晋中在一旁的调侃笑声。
“师父，这里也没外人，你是非要跟我打哑谜吗？”
“你让我送通天箓给茅山，不就是想平了八奇技在这一辈儿引起的麻烦吗？”
“你要真是不乐意，那我现在就回山去，反正我也懒得掺和这些麻烦事，回山清修正合我意。”
张灵玉一直在扮演‘懂王’的角色，
可你非要这么打哑谜的话，那就别怪我也装傻充愣了！
反正现在异人界都知道，龙虎山有一个张灵玉，是下一任天师的继承人……
虽然还没有得到老天师的‘官方’认可，但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张灵玉回山，直接玩一招就地躺平，看你拿我能怎么样！
有本事，
这天师之位，你以后别传给我！！
……
张之维尴尬，故作轻咳一声。
他神色一肃，脸色一板，身为天师的压迫感，让人隔着视频都能感受到。
“瞎胡闹！难得下山一趟，急着回来做什么？”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恋家不成？以后有的你在山上躲清闲的时候……”
这还差不多……
张之维看着他，又开口问道：“你突然提到这事，肯定是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吧？”
“怎么？遇到麻烦了？”
张灵玉之前可从来都没有挑明这事过，哪怕是私下里也是一样。
现在突然挑明了，
张之维一听，就大概猜到，张灵玉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从他这里拿个准话。
人老精，鬼老灵，
张之维什么事没见过？
张灵玉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他。
“麻烦倒也算不上，不过确实遇到点事情。”
张灵玉将自己在碧游村遇到马仙洪的事情讲了一下。
碧游村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看哪都通兴师动众的，但那都是因为修身炉的关系，否则一个碧游村根本入不了大佬的眼里。
但修身炉，跟龙虎山也没关系。
张灵玉主要讲的，还是马仙洪疑似精神意识被篡改的事情。
张之维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马仙洪是神机百炼的传人……”
“那双全手的后人，为什么要对他做这种事情？”
双全手的领悟者，是三十六贼中的端木瑛，
而神机百炼的领悟者，则是天工堂的马本在，
端木瑛和马本在都是三十六贼之一，本就是义结金兰的关系，
两家后人又都是受到甲申之乱的迫害，按说该是同一阵营，彼此同仇敌忾才对，
就算后人关系不融洽，看在先辈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打打杀杀吧？
再退一步讲，就算真要打打杀杀，
那直接动手打杀就是了，
精神篡改可不是小事，这跟形同傀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沦为双全手的玩物罢了！
老话说……士可杀，不可辱，
张之维也好，张灵玉也罢，
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干净利落。
他们心里都是看不上这种龌龊手段的。
……
曲彤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张灵玉自己也不清楚，哪怕他是穿越者，看过一些原着剧情……
因为他在穿越前，还没看到这段篇幅呢，
说实话，
张灵玉看‘一人’的原着剧情，也是‘云’的多一些，从来都不是细致的考究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