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民警是来走访的,他表示这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女同志,肯定是会被严惩的,但是今天早上有一个翻了口供。
他说是林菀先勾引他们,他们才会对林菀下手的。
不巧,被路过回家的军人同志发现,林菀为了自保才反口诬陷他们。
现在私底下早就已经传开了,林菀不守妇道,在城里工作的丈夫对她忍无可忍,不顾脸面和一家老小,也要跟她离婚。
娘家人也受不了她的作风问题,把她从家里赶了出去。
民警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实在不像是流氓说的那样“所以我下来跟村里人了解情况。”
林菀听到这些话,又想起昨天差点被这么两个败类合起伙来给欺负了,火气瞬间就窜了出来。
她是挖了他们家的祖坟吗?自己做了破事,把责任都推她身上,还这么编排她。
李云泽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和民警一起去走访村民去了。
林菀到大队部的时候,只有钱队长正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知青们都还没有到。
看到林菀进来,钱队长抬手招呼她过去。
林菀快步走上前,跟钱队长打了声招呼,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等着其他人。
过了好一会儿,知青们仍是一个都没有来。
钱队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拉过一旁的凳子,在林菀身边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林菀,自留地都是按人头分的,这次分下来,大概每人能分到1分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
“有些地方地势不太规则,分出来的地有些多点、有些少点,这是没办法的事。
你就不要太在意了,这地这么长着,很难做到完全平均分配。
现在村里想找个平整的地也不容易。”
钱队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分到了地多上点心,你在村里长大,种地不在话下,比知青们强多了。
现在这个时节种点青菜、萝卜、茼蒿啥的,冬天也都有的吃了。
前几天,我们教过那批知青怎么种地了,我看着他们就没认真学。
到时候,他们要问你,你就教一教,也就是多说几句话的功夫。”
林菀自然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分到什么地她也不挑,家里都回不去了,还能分到大概1分地。
她有什么好挑剔的。
本来她离了婚,按照规定户口应该是迁回家里。
然家里人不收留她,她属于无家可归的类型。说白了,这种情况下,她会成为盲流或者黑户。
钱队长对她的态度不算好。
而最近不管是把户口迁回新桥大队,还是分到自留地。
都是在她自己去队里办之前,李云泽就来通知她已经办好了。
她不傻,这都明牌了,这些事情背后都有李云泽的帮助。
她来的路上也有想过李云泽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实在是没有想出来,李云泽堂堂一个营长能图她什么。
平日里他在村里对乡里乡亲的帮助挺多的,从来没有领导架子。
在乡里乡亲间的口碑也很好,林菀也就没再去多想了。
就在这时,大队部的铁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翁亚萍、薛志中、谷金凤等一众知青走了进来。
翁亚萍穿着一件碎花布拉吉,脚蹬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
“太阳都没有出来,就要来分地。”
没有人回翁亚萍的话。
等人都到齐了,钱队长带着大家去看各自的地。
除了有一块临河的荒地稍微大一点,平分给了六个人之外。
其他的位置相对较偏一些,处于集体耕地的边缘了,这些地虽然位置不那么好,土壤肥力相对临河的荒地要好一些。
钱队长拿着麻绳丈量好临河的荒地,将地平均分成6份,用石灰撒了边线出来。
说道“这里一共有6分地,分给6个人,给林菀1份,剩下的5分地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定。
这些地你们想一起种或者分开自己种都可以,我们不加干涉。”
翁亚萍扫视了一圈,语气中带着不满“这地这样能种出什么东西?”
薛志中跟着说道“钱队长,这地分的确实不公平啊!看着有的人分的多,有的人分的少,那边还有一块三角形的地,这可咋种?”
钱队长提高声音解释“前几天已经教过你们怎么种地了。
如果你们种地途中还有不会的,来不及问我的,可以多向林菀请教。
地势不规则,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平均分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临河荒地平整地形好,但是得多花点功夫把地里面的杂草石头残渣清理干净。
位置偏一点的地,土地相对好一些。
你们平时多上点心,翻土的时候尽量挖深一点,把肥料整平整了。”
翁亚萍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薛志中却不依不饶:“不行,公平是社会的基石,这分明就是不公平,我要个合理的解释。”
钱队长......
一旁的林菀走上前,笑着对薛志中说:“知青同志,我觉得这地挺好的。
大点小点形状好不好的问题,也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用心种,肯定能有收获。
我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可不能挑三拣四啊。”
知青谷金凤和另外几个知青也跟着附和。
薛志中听了,脸色微微泛红,虽然有些不甘心,到底是没再想继续当这个刺头。
钱队长看着大家,再次提高声音“种一些应季蔬菜,接下来冬天也有的蔬菜吃了。”
说完还不忘看了翁亚萍一眼。
土地对庄稼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宝贵的,容不得一丁点儿的浪费。
林菀是想跟钱队长缓和关系的,知青们也可以成为自己以后人生道路上的人脉。
对于教他们种地这种顺水人情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也不一定真的会来跟她学种地,她选了临河荒地最东边的一分地。
和知青们随便聊了几句后,便往裁缝铺去了。
钱队长也没逗留多久,忙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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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是被孩子们的玩闹声硬生生吵醒的。
他觉脑袋像是被无数根针在反复不停地扎,疼得不行。
坐在床上,抬手用力地扶着扶额,双眼紧闭,醒了好一会儿神,才缓缓起身下床。
走过堂屋,穿过檐廊,来到厨房。
从水缸里舀了些水洗漱。
老年人的觉少,小孩子精力好。
李桂花天还没亮就早早起了床,在厨房里做早饭了。
几个孩子也跟着起了床,在院子里疯玩。
王富贵走进厨房的时候。
李桂花正佝偻着老腰,伸手去拿灶台上的盐罐,拿盐罐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无比吃力的在灶台前转动着身子。
不干不行啊,儿子、孙子和家里那个老不死的要吃饭的嘛。
看到王富贵进来,李桂花颤抖着放下手里的盐罐,脸上笑成一朵西兰花,开口说道。
“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