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处听惊雷。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的狂吞口水。
张叶和李秋霜显然都不是废物，能成为上一届执法堂堂主的亲传弟子，他们的天赋可见一斑。
但即使是他们，也没有见过像张青成这样惊才艳艳以至于恐怖的存在。
“师妹，你不要和这个贼子合起伙来一起骗师兄。”
“不到一个时辰学会一门武技，还是在从前完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如果他真是这样的天才，怕不是宗主都要赶来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师兄，我也想告诉我自己，这其实是我和张青成的合伙整蛊，但实际上，真的不是。这天海剑经总纲是我亲自挑选的，事先没有跟张青成有任何沟通。”
“而他教训赵桐那些小子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使用过武技的迹象，只是单纯抡王八拳就把他们给揍了个屁滚尿流。”
两人对视一眼，张叶苦笑无言。
“那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派人上报执法堂长老吧，像他这样的人才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
张叶苦笑，无语凝噎，眼中闪过些许落寞。
“奇怪？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提前看过《天海剑经总纲》？”
“没那个必要，师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况且你以为你今天闹出这般动静还能瞒的下去吗？等宗门高层注意到你，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到那时，你究竟是魔门中人还是单纯的天才，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的指标是溜走了。”
“通透！”
张青成不由的竖起大拇指，同时心中也对这对兄妹的师尊愈发好奇，究竟是怎样性情的人能教导处性格迥异却又同样慧质的弟子来？
据他们说来，他们的师尊似乎与天元道宫有生死大仇。
天元道宫啊。
那可是整个八荒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
绝非天海剑宗这种偏安一隅的土霸王可以媲美的。
就张青成所知，天元道宫拥有的五转渡劫以上的强者就有不下十余人。
而五转渡劫在天海剑宗就已经是不世出的老祖级别了。
更不要提天元道宫中那些活了几十万年，深藏不露的老妖怪，其中差距自然一目了然。
能和这样的存在结上仇，被灭之后，还能保护羽翼下的弟子不被株连。
这师尊绝对也是个狠茬子。
有意思，有意思的很啊。
突破筑基后，张青成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仅仅是突破筑基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和这一天相比，以往八十年的蹉跎全是白活。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师妹，送客！”
“你想说的话等你回来再说吧，我会好好听的。”
“师兄！”
“师妹！”
李秋霜感动的泪眼汪汪。
直到再度踏上仙鹤，她的情绪才缓过来。
“之前八十年，你到底有好好修炼过吗？”
李秋霜疑问道。
“嗯。”
张青成的眼中闪过无限的追忆与怀念。
“那时一段很艰苦很绝望的日子，我每一条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修炼，睡前最后一件事也还是修炼。”
“我拼了命的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跟我同年进山门的弟子都已经筑基成功，我还是守着那一滩死水一样的丹田，寸步难行。”
“后来，我失去了朋友，搬到了杂役房，更加潜心追寻梦寐以求的大道。”
“这条道路我一直悟了八十年，悟到凡人的寿数将近，悟到短暂的人生走向终结。”
“最后我还是没有悟到我想要的道路，但是命运还是为我敲响了那扇一辈子也敲不开的大门。”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
“如果说我是厚积薄发的人才，那这积累未免有些太厚了，修炼岁月动辄几百年几千年的修士，他们闭关的岁月占了大多数时候，经历的人情世故可能还没有体验了八十年凡人生活的我来的丰富，看得多了，自然遇见什么事也都变得坦然。”
“这就是我的故事。”
下雪了，这是今年倒春寒的第一场春雪。
不冷，只是单纯的冰，像人的心。
李秋霜蹲在仙鹤的脊背上，玉手轻轻梳理着仙鹤柔顺的羽毛，听着张青成娓娓道来。
“你以后准备使用什么武器？”
“武器？”
李秋霜的思维显然有些跳脱，没有她那高冷的容颜看起来那么沉稳。
“也许是剑吧，也许是刀吧，也有可能是枪，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嘛，我不知道。”
张青成思索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噗嗤！”
李秋霜抿嘴一笑。
“你笑什么？”
“你真是在凡人的境界呆久了，对凡人来说确实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我们可是修士，你见过有几个修士是御使武器打近战的，就像剑法一样，修炼到后面不都是御剑飞行吗。”
“哈哈哈，倒是我的疏忽了。”
张青成摇摇头，思维固化要不得，看来自己也得反思一下了。
不能因为有了系统就麻痹大意。
“我看你对剑经的悟性不错，用剑怎么样？”
李秋霜突然问道。
“剑是百兵之君，当然不错，不过我得想办法找一把趁手的长剑。”
“百兵之君，君子注重德操，看来你也认同公平正义这些理念。”
听到张青成的描述，李秋霜有些雀跃。
“额，原则上认可，实际上得看情况，法不容情，但有时候社会运转又离不开情理对吧。”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把这把剑送给你！”
李秋霜拔出腰间的长剑。
还不忘拿出湿巾郑重的擦拭了一遍。
“为什么？”
张青成皱眉，无功不受禄，他可不想沾上不必要的因果。
“因为你有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天赋！”
李秋霜变得正襟危坐，目光坚定的看向张青成。
“你以后的成就绝对会比师兄高的多得多，师兄做错了，但我也是师尊的弟子，我没有立场谴责他，但我不希望为了提师尊报仇而成为一个师尊讨厌的不择手段的人，那样会让师尊讨厌的，我也讨厌那样的自己。”
“所以你选择了我？”
张青成皱眉，显然有些嗤之以鼻。
“你先别急着拒绝，请先听我说完，就当是刚才我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的报酬吧！拜托了！”
看着李秋霜眼中的热泪，张青成叹了口气。
“说吧，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