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渐散去,山间的风如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着风应婳那凌乱不堪的头发。她茫然地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厉王带来的士兵们,这些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荒山上四处乱窜,拼命地逃窜着。
“神仙显灵了!王爷被神仙给劈死了!”
“救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小儿,神仙啊,您可千万别劈我呀!”
“老天开眼啊!我这辈子可没做”过什么恶事,劈王爷就行了,千万别劈我啊!”
……
风应婳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哭喊声和求饶声,他们从她身边跑过,溅起一地的尘土。她的思绪愈发混乱,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世界中,还是在一场荒诞的梦境里。
尽管她的身体传来阵阵疼痛,但她依然不敢确定这一切是否真实。
厉王向来以折磨府中的妻妾为乐,稍有不顺心便对她们拳打脚踢。风应婳自从嫁给他之后,身上的大伤小伤就从未间断过。因此,即便是在梦中,她的身体也会感受到那真实的疼痛。
厉王已死,他带的人也都吓的逃离这片荒山,荒山之中只剩风应婳一人,她孤寂的坐在地上,似乎这天地间也只剩下她个人了。
就在这时,风应雪和风应月从山洞里跑出来,径直冲向风应婳。
风应月原本满心欢喜的想冲上去抱住二姐,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二姐身上那一道道青青紫紫的伤痕时,姐妹团聚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
她不敢去碰二姐,生怕碰到她的伤,让二姐更疼。
风应月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哭腔问道:“二姐,你还好吗?”
风应婳听到妹妹的声音,下意识的挤出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苍白和无力,比哭还难看。
风应婳轻声说:“还好。”
风应雪在一旁,看着二姐那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什么好?这些伤肯定不全是他今天打的!他平常往日肯定也有动手打你,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们说?”
面对风应雪的质问,风应婳显得有些慌乱和无措。她低下头,嘴唇嚅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风应雪不想让她糊弄过去,态度强硬的说:“你说话啊!”
风应雪低下头,语气轻飘飘的:“告诉你们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让你们跟着一起担心罢了。”
同为公主,她们有着相同的命运,远嫁异国他乡,远离故土亲人。她们谁没有自己难处和苦楚呢?
姐妹们生活的举步维艰,如履薄冰,她即便向姐妹们倾诉自己的不易,她们又能做什么?平白惹她们担心伤心罢了。
风应雪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风应婳说的没错。她即便是说出来了又如何?难不成她能帮得上忙吗?
风应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谁的气,厉王已经死了,按理说她应该松了一口气才是。可她却满腔怒火,不知往何处发泄。
她气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小蝶,也保护不了自己的亲姐妹。
阿宓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姐妹三人之间的互动,她虽然不想打扰。但对于风应婳的遭遇,她实在是有些同情。
她在系统商城中兑换一颗落胎丸,这种道具是在女频世界中的常见的道具,它的功效是可以让人在无痛的情况下顺利落胎,并且对身体不会造成其他的伤害。
在宫斗世界中,这种落胎丸常常被用来栽赃陷害对家的嫔妃。价格不贵,才一千积分,对阿宓来说就是毛毛雨。
那厉王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根本不配让风应婳为他生孩子。用这颗落胎丸来解决风应婳腹中的胎儿,再合适不过了。
“风应婳,厉王已死,吾赐你一枚落胎丸,日后你与他再无瓜葛。”
又是这个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风应婳只觉得自己又开始恍惚了,难不成她仍旧是在做梦?
风应婳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
风应雪和风应月在洞穴时已经被凌启瑛科普过山之神女了,也知道了是山之神女让凌启瑛等人将自己救出去。所以当她们听到这个声音时,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山之神女娘娘。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叩头行礼。
风应月还不忘对一脸茫然的风应婳解释道:“二姐,此乃山之神女娘娘,便是神女娘娘让人来救我等,也是神女娘娘刚刚劈死了厉王为你报仇,如今神女娘娘赐药,你快快拜谢。”
风应婳听了风应月的话,心中虽然还有诸多疑问,但还是缓缓地跪了下来。她对着那声音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轻声说道:“多谢神女娘娘救命之恩,多谢神女娘娘为我报仇。”
尽管风应月同样面临着需要落胎的情况,但她绝不会与二姐争抢。毕竟,她腹中的胎儿仅仅只有三个月大,而二姐腹中的孩子已然有六个多月了。按照常理来说,胎儿月份越大,打胎所带来的风险也就越高,甚至可能会危及到大人的生命安全。
然而,神女娘娘所赐下的仙药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危险,这样就能够确保二姐在落胎过程中安然无恙,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凌启瑛等人也从洞穴内走了出来,他们恰好听到了神女娘娘所说的话,凌启瑛对此感到十分困惑。
在他的印象中,神女娘娘一向以慈悲为怀,怎么会主动提及落胎这样的事情呢?而且,给人落胎难道不会让娘娘背负上杀孽的罪名吗?
带着这些疑问,凌启瑛壮着胆子向神女娘娘发问:“神女娘娘,落胎难道不算是一种杀孽吗?”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神女娘娘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自然不是。生命固然宝贵,但生命的诞生却是由女人所创造的。因此,她们有权决定自己腹中的生命究竟是应该留下,还是应该舍弃。这是她们作为母亲的权利,旁人无权干涉。”
这样的话凌启瑛确实从未听过任何人讲过,毕竟在他所生活的世界里,女人如果要打掉腹中胎儿,往往会被指责心肠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