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丁兴奋的说:“王爷养的狼越来越凶猛威武了,那獠牙那爪子,就是草原上的狼王都比不上它们。不过小蝶那个没用的贱婢,也太瘦了些,几头狼宝贝显然还没有吃饱。”
一名家丁不屑道:“哼,不是还有个公主吗?她伤了我们家王爷,王爷肯定也会将她丢去喂狼。”
说到这里,那个一脸兴奋的家丁,表情变成愤愤:“那个狠心的公主居然为了一个贱婢伤我们王爷,喂狼都便宜她了,也不知道我们王爷怎么样了,若是王爷有事,她再怎么死都不为过。”
另一名家丁附和:“就是,什么没用的公主,嫁给王爷这么久半个小主子都生不出来,还敢如此如以下犯上!他们国家还有脸喊我们蛮夷,自家公主却如此没有教养。”
……
几人说着说着突然画风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们说这都到晚上了,那公主被王爷关在了柴房里面这么久,她若是内急了,该如何解决?”
他挤眉弄眼,其他家丁发出了懂的都懂的淫笑声。
……
他们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凌启瑛才从暗处缓缓走出。他的脸色阴沉至极,青筋暴起的额头可以看出他忍得多艰难,才没有将这几个人直接杀了。
区区几个王府的家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对一国公主随意取笑。由此可见,四公主在此地的日子必定是如履薄冰、苦不堪言,其他连性命都没有保住的公主就更不用说过的什么苦日子了。
他们口中叫小蝶的姑娘,想必就是负责伺候公主的宫女了。金王爷竟然下令将她丢去喂狼,这无疑是公然打四公主的脸,丝毫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这些蛮夷,求娶公主时说必将公主如珠如宝的捧着,供着,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露出了如此丑恶的嘴脸!
尽管凌启瑛早已背叛朝廷,但他毕竟曾经忠心耿耿地为国效力多年,如今突然听到自己国家的公主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抑制地喷涌而出。
不过,好在他已经得知四公主被囚禁在柴房之中,这样一来,他就不必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
风应雪在柴房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当她终于从迷蒙中缓缓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被棒槌狠狠的砸过一样。喉咙也干涩疼痛,仿佛被火烤过,又仿佛被人塞了刀子,疼痛难忍。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浑身酸痛,四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
不用想,她肯定是着风寒了。
风应雪强撑着身体,用胳膊肘支撑着坐起来,她感到喉咙干渴得厉害,仿佛能冒出火来。然而,环顾四周,除了成捆的柴火堆积如山外,根本看不到一滴水的影子。
风应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蜷缩起身体坐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将自己抱住。她并没有试图向外界求救,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王府里,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帮助她。
尤其是今天,她伤了金王爷。
就算她现在向外求救,恐怕也只会引来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到时候不仅得不到帮助,反而会遭受更多的屈辱和折磨。
风应雪宁愿就这样病死在柴房里,也不愿意再受折辱。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没多久就蜷缩的靠在柴房的木门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风应雪听到有人一直在喊她。
“四公主,四公主,四公主您在这里吗?”
“四公主?四公主?”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如此真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荡。
风应雪只觉得眼皮子有千斤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她的脑子被高热折磨得有些转不过弯来,心里不禁纳闷,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喊她了?莫不是蚊子投的胎?就知道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凌启瑛也纳闷了,这里是柴房没错啊,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怎么都喊了半天也没人理他?难不成不是这个柴房?
这异国王府还没他们将军府大呢,设这么多柴房做什么啊?
喊了这么久,他也怕被别人发现,四处望了望,最后在小声喊了声:“四公主?”
如果这次还没人应,他就去别处找了。
风应雪总算是被这扰人的声音给喊醒了,刚醒她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风应雪捂住饥肠辘辘肚子。
然后又听到门外有人喊她,她有些疑惑。她不是是醒了吗?可为什么她还能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声音呢?
莫不是外面有人想捉弄她?
不怪风应雪这样想,她在金王府就从来没感受到善意过,全是满满的恶意。
然而,这声音却让风应雪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仿佛在某个遥远的记忆深处曾经听过。这绝对不是她平日里所习惯的那种嘲讽声,但她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
由于高热的影响,风应雪的思维变得迟缓,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刚刚那个呼喊她的人,所用的竟然不是异国的语言,而是她们自己国家的官话!
风应雪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人说自己国家的官话,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小蝶已经不在人世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用同样的语言与她交流了。
她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也许连今天都无法度过。在现在这个绝望的处境,仅仅是听到那熟悉的母语,都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即使这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即使对方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故意使用她国家的语言,她也不在乎。她只想再多听几句,再多感受一下那份亲切。
风应雪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敲击着那扇木门,发出的声音却异常沙哑,微弱得如同蚊子的嗡嗡声:“我在里面,我在里面……”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回应。风应雪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