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愣,只见赵奎正手持弓箭将朱大常踩在脚下,身后是数十名手持棍棒锄头的赵家村百姓。
看到这一幕,他的小厮全都定在了原地,啥时候自己东主被人给偷了。
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嫣然和小梦曦还有绿娘一起冲到赵牧身边。
看着满身是血的赵牧,慕容嫣然眼中第一次流出了泪水。
她清楚以赵牧的能力,想跑轻而易举,这些血都是为他们流的。
这一刻她如何能不感动。
有这么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子,哪个女人能不心疼。
赵牧想摸一下娘子的头,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手却是停在了空中。
他不想让血弄脏了自己娘子!
“娘子莫慌,我没事!”
慕容嫣然却是一把抓住赵牧的手,满眼焦急的道:“你别说话,满身都是血!”
“我真没事,这些血都是他们的!”
赵牧说话的时候,脸不由的抽了一下。
真他娘的疼。
“小子,赶紧过来!”
赵奎一摆手,赵牧便带着妻女走了过去。
“里长!”
赵牧挣扎着行礼,赵奎却是瞪了一眼。
他奶奶的,老子喝你一瓶酒,你他娘的把天都给捅破了。
真是服了。
挠了挠头,赵牧满眼羞愧,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敢管我的闲事,你可知我是谁?”
朱大常满脸泥泞,冲着赵奎冷喝。
“老头子我只知道你是来我赵家村行凶的匪寇!”
赵奎也是老油条,直接给朱大常安了个匪寇的头衔。
先将自己摆在大义之上,不给对方反驳的余地。
朱大常也懵了,这老小子还真是阴险啊。
上来就扣了这么个帽子。
但是那又如何?
蚍蜉撼树罢了。
冷冷的扫了眼赵奎,缓缓开口道:“我是秀...”
谁知道朱大常话还没说完,赵奎一脚就把他踩进了土里。
有些话对方不说出来,那就是自己不知道。
秀才,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赵牧皱眉,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朱大常竟然是秀才。
难怪他敢带人上自己家里挑衅。
有些麻烦了。
按照大周律法,秀才也就是生员,不但可免除赋税和丁税,见到县太爷都无需跪拜。
就算涉及诉讼,官员也不可对其动刑,想要动刑首先就要革除功名。
而且犯罪,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重罪,都可豁免。
看了眼赵奎,对方给了他一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得自己解决。
赵牧点头,从朱大常身上撕了块布,塞进对方嘴里之后,硬生生拽着他朝一边走去。
看到东主被他拽走,那些小厮想要向前,赵奎又是一箭钉在了地上。
“不想他死的话,就别动!”
看着眉须皆白,一脸杀气的赵奎,那些人瞬间又低下了头。
慕容嫣然抓着小梦曦的手,瞅着赵牧的背影,眼中满是忧心。
她这会儿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对方身上了。
一把将朱大常摔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赵牧蹲在他身边摘下嘴里的布条:“朱大常,你可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啊,只能以匪寇身份杀之了!”
说着他便掏出猎刀,比在了朱大常脖子旁边。
朱大常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赵牧,你敢杀我,我家人不会放过你,官府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不止你要死,你妻女也要完蛋!”
朱大常咬着牙,声音打着颤音。
“你说我这种泥腿子在哪都是讨生活,大周,大骊,甚至别的地方对我们都一样,你说呢?”
听到这话,朱大常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说的有点道理,对于赵牧这样的泥腿子,在哪都是讨生活。
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再率妻女潜逃,那他就白死了,。
“你到底想怎样?”
朱大常冷冷的看着赵牧。
对方说这么多,肯定是有想法的。
“此事你想怎样解决?”
赵牧面无表情,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带妻女逃亡。
先不说能不能越过关卡去往大骊,就算能赶到,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你让我丢了如此大的面子,想解决?除非你死!”
听到朱大常的话,赵牧却是一阵嗤笑,缓缓回道:“如果我能让你找回面子呢?”
“找回面子?你什么意思?”
朱大常一愣,这是面子又不是什么东西,丢了就是丢了,还能找回来?
扯淡呢。
“过几天好像教谕会组织一个诗会,天青书院的大儒也会莅临,如果朱大官人能一举夺魁,不知你可否有面子?”
赵牧深吸一口大气,昨天他去城里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
“你是说?”
朱大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儿子已经到了求学的年纪,本来他想使些钱财让儿子进天青书院,谁知道却被对方斥贬。
天青书院不招平奇人之子,搞得朱大常差点没一把火把天青书院给烧了。
但是也只是想想罢了。
如果自己能将在这次教谕和天青书院的人面前一举夺魁,那不但能帮自己出一口恶气,还能让儿子顺利进入天青学院。
什么里子面子的,等儿子飞黄腾达之后,谁敢说三道四。
“只要你提前讨到这次诗会的题点,我就能帮你夺魁!”
赵牧眼中满是笑意,虽然他不知道朱大常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对方肯定有想法了。
“如果你不能夺魁呢!”
朱大常直勾勾的盯着赵牧,面子什么的他已经抛之脑后。
他只想确认赵牧的能力。
“我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赵牧微微一笑,要说策论,要靠八股文,他没信心。
赛诗会,洒洒水的啦。
“老弟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朱大常这才想起来赵牧一诗压全场的惊艳。
当即就朝赵牧扑了过去。
赵牧猎刀前顶,他娘的,你这身上烂七八糟的,要是跟你拥抱,老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呵呵,如果你真能帮我夺魁,非但咱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在额外赠你白银百两以为润笔之资。”
朱大常尴尬的站在原地,深深的冲赵牧鞠了一躬。
自己不过是个秀才已经如此了,如果儿子在天青书院攻读说不定能混个举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高中,也能混上一些人脉,日后前途不可估量。
赵牧这会儿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祖宗。
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