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
天作推门进去,周南紧跟着。
一柄长矛迎面飞来,天作顺手一抄,双手握紧。
枪头突然震颤,形成扇状振幅, 击飞三枚平行飞射的透骨针。
杂乱无章的教室马上整齐得不像话,四十多人精神抖擞地双手叠放在桌子上,无一不是好学生。
“是谁?站出来!”
天作将一柄长矛,三根透骨针放到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讲台地面前。
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站了起来,还有靠前一名十二三的少年也站了起来,他俩人畜无害的模样。
“欢迎新战友不能用这种方式,先礼后兵知道吗?”
周南突然想笑,这站不站出来有屁的区别呀!
“是!教官。”
两人可乖了,令行禁止。
“师弟您好,罗晨,多指教!”
那青年走上前来,站定一揖,两手结太极阴阳印,非常标准。
周南回了一揖道:“请!”
青年不再彬彬有礼,顶天立地,人矛合一,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南。
周南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根棍。
【婉若游龙】!罗晨陡然发难,单手大跨步出招,那长矛携万钧力量直刺周南喉部。
周南双手握棍,迅速左旋,一片残影,他挺腰后倾,一招“仓皇北顾”化解了雷霆一击,棍的一端点地,他借势起身,突然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抵住了罗晨的心窝。
“师弟高招!欢迎来到智武班,这里不收胆小鬼和关系户。”
周南懂得一个团队的底线,若真是胆小鬼或关系户,他得躺着出来,别说进去了。
他正在思考其中的要义,后腰被携雷霆之势的膝击正中,他一个趔趄,棍尾拄地,稳住身体。
忽觉颈后有风来,他来不及转身,一记“回马枪”,精准的棍头抵住了来人的喉咙,而自己的左肩头也随之一凉。
“好!”
全班喝彩,当然还有天作。
“咳咳~……哥哥,我很想先礼后兵,但我练的是刺客技击,谢谢手下留情,我是宝儿!”
宝儿看模样就十二三岁,面部很稚嫩,但出手很老辣。
周南看着自己肩头,被短刀削去一块布,他非常心疼自己的衣服,那是秦若水花半天功夫去朝阳燕莎买的。
“刀给我,你防御!”
周南丢给宝儿一个盾。
“好!”
宝儿兴奋得将皮质盾旋转起来,满满的厮杀之意。
周南双足一蹬,闪电般冲向宝儿,手中的短刀如电弧,盾面声如炒豆般的炸裂声。
一触即分,周南站得笔直,背手握刀在笑。
几个好事的同学凑上来,在数攻击点数,盾面十二刀,宝儿身中三十六刀,本来穿的是一件卫衣,此刻褴褛如背心,而这是三秒的战果。
“哥哥,欢迎你来智武班,快教我刀法,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宝儿毫无挫败感,也没管衣服是不是背心,他仿佛看到了光。
“好的,亲爱的师兄师弟们,我叫周南,以后咱们互相切磋,取长补短,一时胜败无所谓,对敌——我们必须所向披靡!”
周南也是性情中人,此刻他杀气四放,毫无顾忌地外放上清境。
天作眼里有着万分惊喜,但他还是压制了,因为他也是上清境。
“周南牛逼!”
同学们各种赞扬和掌声接踵而来,因为周南的境界,就是他们梦寐追求的境界,他们都在路上。
“哥哥,和我同桌,快来!”
宝儿迅速擦干净了旁边的桌椅,双目中有无限期待。
“好的,宝儿,我俩同桌!”
周南从不扫人兴致,当然对战友更是如此。
天作惯例咳了一声便开始讲话:“已取得学士学位的战士,上午理论课,具体课程自己挑选,三所最高学府的课程一小时更新一次,自己关注下午是技击课,必须在基地;尚未取得学位的同学双休日纯技击课,其他时间遵守所在学校的课程。”
“天作教官,我是震旦少年班的,那我怎么办?”
宝儿天真无邪,认真在问。
“给你调到燕大行吗?正好你和周南一个学校,当然你得好好学习,他当年716分摘得桂冠的。”
天作笑得很模糊,他将两个人都勉励了。
“好呀好呀,那哥哥是状元!我学哲学的,我要去燕大,马上去!”
宝儿太过高兴,手里的三根透骨针暴露了。
两天的时间很短。
周南跟着热心的师兄弟,去了餐饮区和住宿区。
“很好吃,这菜很新鲜,像刚摘的,因为有豆荚的味道!”
周南和大家坐成一排,端着盘子在吃饭,标准的四菜一汤,营养均匀,口感很好。
住宿也是四人一房,比燕大的大两倍,四个角各一桌一床,中间曲尺高台,可以书写,也可以用餐。
“哥哥,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我们最终往哪去?”
宝儿又开始了……
“别管最终往哪里这不可控,就从现在开始对得起家国,青史留名,因为这是最被文明认可的留存方式。”
聪慧的宝儿当然听得懂。
“哥哥,我来自沧州,就是铁狮子被保护瘸了的那个沧州。”
宝儿有点童言无忌。
“我来自北凉,就是河西走廊的西段。”
周南很真诚,因为从此他们就是兄弟了。
“我来自楼兰,就是文人墨客誓要灭的那个楼兰,我叫木合塔尔·木拉提,可以叫我塔尔。”
塔尔是个高鼻梁,卷发的青年 ,个很高,普通话一般。
“好的,塔尔别克!”
周南是懂尊重的,尊重别人也是在尊重自己。
“好的,周南朋友,我可以和你切磋射箭,我最擅长不射之射!”
塔尔是柯尔克孜族,他很喜欢周南,因为这是他来基地收到的第一个尊称,加上别克,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我来自锡林郭勒盟,我的弯刀可破千军!叫我额仑达斯吧!”
从西南角的床上坐起一个阔脸的汉子,他的声音粗壮豪迈,从他深邃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非常具有智慧,而且更有力量。
“太好了!那额仑达斯能教我长调吗?前些日子刚从草原来,喝了比闷倒驴还烈的酒,62度!”
周南很真诚,所以他有着非凡的亲和力,加上他曾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和谁都能有点共同语言。
“你喝的套马杆!一定是,那一瓶下去真得睡三天!”
额仑达斯开心地指手画脚。
周南很快成了他们其中的一份子,而且大家都拿他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