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时刻的剧痛
盛临的身形在星芒中碎成光点的刹那,忽然感到眉心传来刺骨的痛。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剜去他脑海里某些温热的片段——张起灵掌心的茧擦过他手腕的触感,黑瞎子调笑时眯起的苍蓝眼睛,解雨臣指尖朱砂的温度,吴邪眼底藏着的「千万句未说的话」。
「不……」他本能地伸手去抓那些即将消散的记忆,却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失去鎏金色的光泽。天道的力量如锁链般缠上他的脖颈,耳边响起千万年来冰冷的训诫:「神明不可执情,不可留痕,不可……」
「可我……」他低喘着坠落,最后一片星芒擦过吴邪掌心时,他终于想起凡人说的「心动」是什么滋味——是痛,是甜,是明知不可为却甘愿沉沦的疯狂。
四人的惊惶与执念
吴邪眼睁睁看着盛临在怀里碎成星光,掌心的银发突然化作齑粉。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指甲抠进青石板缝——那声「不」如此清晰,像把刀捅进他心脏,原来神明也会有恐惧,也会有……舍不得。
「该死的!」黑瞎子的墨镜摔在地上,镜片裂成蜘蛛网状。他伸手去抓飘向空中的星芒,却只攥到一手虚无,掌心却莫名多出道红痕,像盛临指尖的温度烙在了皮肤上。
解雨臣袖中的细钻突然炸裂成光点,顺着他的袖口爬满手臂,最终在腕间结成星芒状的胎记。他望着自己苍白的皮肤,忽然想起盛临触碰他掌心时,轻声说的「人间烟火,确实暖」。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当啷」落地。他单膝跪地,指尖抚过地面残留的星轨纹路,刀鞘内侧的星芒碎片竟在此时与他掌心的麒麟纹身共鸣,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他忽然想起盛临说的「雪的味道」——原来不是雪,是他千年孤独里,第一次遇见的「春」。
王胖子的冷眼与叹息
「都发什么呆?」王胖子踢了踢脚边的啤酒瓶,却在看见四人通红的眼眶时收了笑。他捡起黑瞎子的墨镜,镜片上倒映着最后几点星芒,忽然想起盛临问他「色是什么」时,金瞳里流转的光。
「天道这老东西,玩真的啊。」他蹲下身,用烤串签子拨弄地上的星轨,「你们没发现?小神仙消失前,眼里有眼泪。」
吴邪猛地抬头:「你看见他哭了?」
王胖子哼了声:「没看见,但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儿疼。你们四个的表情,比小哥十年前守青铜门还惨。」
黑瞎子突然笑起来,捡起墨镜戴上:「哭了好啊,说明咱们小神仙有血有肉。天道想抹记忆?行,下次见面,老子就重新教他认一遍人。」
解雨臣轻抚腕间的星芒胎记,忽然从袖中掏出半块糖画——是方才盛临咬过的部分,糖霜上还留着细小的牙印:「他连人间的甜都没尝够,天道凭什么让他当哑巴神明?」
张起灵忽然站起身,将黑金古刀牢牢缚在背上:「下一次盛世,无论他记不记得……」他望向星空,声音轻得像句誓言,「我都会在他醒来的地方。」
被篡改的记忆与残留的火种
云端之上,天道的虚影凝视着掌心的星芒碎片。盛临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巷口的初遇、糖葫芦的甜、四人眼中的光。虚影冷哼一声,指尖泛起金光,将碎片中的「情感」一一剥离。
「神明的使命,是见证而非沉溺。」虚影将纯净的星芒重新撒向人间,却没注意到有枚碎片悄然坠入深海,碎片上还沾着盛临坠落时的泪,凝成一颗暗红的珠子。
与此同时,沉睡在某个未知角落的盛临,眉心悄然浮现出一枚银色印记——那是天道的枷锁,也是他反抗的烙印。他在黑暗中皱眉,无意识地攥紧手指,掌心竟躺着粒细小的沙——是黑瞎子摩托车扬起的尘土,混着他的星芒,在天道的眼皮底下,偷偷埋下了火种。
重逢的预兆
三个月后,西北戈壁。
吴邪举着放大镜研究青铜器,忽然听见帐篷外传来惊呼。他冲出去时,正看见张起灵抱着个浑身是沙的人——银发、金瞳,却穿着件沾满油污的t恤,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巧克力。
「你……」吴邪的声音发抖,眼前的人分明是盛临,却又如此陌生。对方金瞳里没有半分记忆,却在看见他时,指尖轻轻揪住他的袖口。
「我……」盛临开口,声音带着沙哑的懵懂,「我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黑瞎子忽然挤过来,将墨镜扣在他头上:「丢了就再找回来呗——哥哥们陪你找。」
解雨臣递来一块桂花糖,看着盛临咬下时眼里亮起的光,轻声问:「可还记得在下?」
盛临歪头,忽然伸手触碰他腕间的星芒胎记,金瞳里泛起细碎的金光:「你这里……有光。」
帐篷外,王胖子啃着哈密瓜目睹全程,掏出手机发消息:【胖子语录第109条:天道能抹记忆,能拆cp?放屁!没看见小神仙攥着天真袖口不撒手吗?——横批:干得漂亮】
远处,戈壁的风沙卷起一粒细沙,与盛临掌心的沙粒相触,瞬间迸出极微弱的星光。天道的虚影在云端皱眉,却终究没能阻止——有些东西,哪怕被碾成尘埃,也会在重逢时,重新燃起燎原之火。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