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灵一脸担忧。
陆长良的一番言语,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陆长良继续说着。
“正一道门里边的风气是不如书院的。”
“有很多蝇营狗苟,也有很多恃强凌弱。”
“不过,老于将我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受过委屈。”
“对了,老于是我第一位师父,也是将我养大成人的师父,小师弟可能还不知道。”
姜北点头,确实是不知道。
陆长良笑道:“老于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性子怪了点,刀子嘴豆腐心。”
“他是正一道门里边一位地位很高的长老,只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有多了不起。”
“正因为如此,加上老于本来就是个很好的师父,我才不会变成跟其他人一样的势利之辈吧?”
“那时候,我恰逢意气风发的年纪,见不惯门内的风气,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又很是向往那些豪迈大义的刀客,因此决定练刀。”
“老于拗不过我,亲自送我来了书院,拜在了褚师父门下。”
“只可惜,或许我道法天赋确实不弱,但是练刀又确实没什么天赋。”
“修行缓慢,练刀也练得不够好。”
“既不如大师姐二师兄那般生性洒脱慷慨,也不如小师妹那般精致玲珑。”
“关于小师弟,我也听说了,早早就学会了第八式的截天,这回又将那第七式的孤掷使了出来。”
“并且小师弟似乎并未受到刀法带来的分毫影响。”
“很了不起!”
“这些年,三师兄耽于修行,修为也是上次二师兄送来道袍之后才突破的,属实是有些丢了武德堂的脸面了。”
说到这里,陆长良背过身去,伸手抹过着脸庞。
姜北沉默无言,不知道如何安慰。
胡灵灵十分难得地有些气愤。
开口道:“师父他们尚且不觉得师兄丢人,师兄又怎能自误?”
“修行不是一蹴而就,一时的脚步缓慢,并不能说明什么。”
“师父的刀法,也从来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的,慢慢来,我们修行者寿命长远,师兄千万不要心急。”
陆长良转过头来,已是满眼坚定。
重重点头:“我知道的。”
“只不过,我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多年消沉,好歹是重新拾起了心气,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自误。”
“也不会走上极端。”
“只不过,有些事必须要去做了。”
姜北与小师姐对视一眼,皆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陆长良笑道:“不用这么看我,三师兄绝不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
“只是年少时不以为意的某些东西,到现在已经堆积在心中,成了难以了却的心结。”
“师兄只是想明白了,要报仇!还要回去找老于,亲自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还要再度脱下这黑袍。”
姜北神色复杂道:“师兄不必着急,先了解清楚仇家的具体情况之后再动手吧。”
姜北联想到自己此番杀敌所牵扯出来的绝境,不得不提醒一声三师兄。
世间总不至于到处都是妖邪,但是各处都充满了危险与意外。
陆长良感激笑道:“小师弟说得没错。”
“只不过,师兄早有打算,在彻底摸清对方的详细根脚之前,不会盲目动手。”
“其实。”
陆长良话锋一转,顿了顿继续说着。
“这次就是故意等在这里,见小师弟一面的。”
“只不过实在没什么见面礼送给小师弟,先欠着吧,以后补上。”
“见过了小师弟之后,师兄就要暂时离开了。”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也可能会更久。”
“等师兄重新回来的时候,保证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三师兄!”
胡灵灵站起身,急切道:“大师姐知道吗?”
陆长良无奈点头:“已经知道了。”
“小师妹真不用担心,我此行是去正一道门掌控的那一方上古秘境。”
“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会寻求老于庇护,至少肯定是不会死的。”
眼见着两人一脸好奇。
陆长良解释道:“戮仙秘境。”
“是上古天地的一块碎片,有说法是那是一处古战场,到处都是大妖、古仙人的遗骸。”
“其中确实是阴灵遍布,却也是一番极大的机缘,若是能感悟到上古大能的道韵,或许一步登天也不是一句空话。”
姜北了然。
对这秘境确实有一些了解,只不过这秘境实在太过凶险,正一道门一般并不开放。
即便开放,想要进入,至少也得法身境界才行。
“会不会太过凶险了?即便有于前辈护着,可他也不能时时亲自盯着你。”
陆长良摇头道:“道门之内,有一秘法,只要神魂不灭,便能再塑体魄。”
“而我早些年已是将一魂一魄制成魂灯燃放在道门之中,因此并没有性命之忧。”
姜北咋舌不已。
一般而言,修士死亡之后,即便有神魂完整留存,也只能化作孤魂野鬼。
即便施展夺舍之法找到身体,也不过是暂住,不得天地认可,承受大道排挤,此生无望大道。
于是好奇道:“那重塑体魄的秘法,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陆长良摇头:“后遗症肯定是有的,不过没你们想的那么大,至少仍旧还能修行登顶。”
至此,姜北两人也不再劝阻。
胡灵灵开口道:“何时出发?我为师兄做顿饭吧,吃了再走。”
陆长良继续摇头:“不必了,小师妹需要多花时间稳固下境界,同时还要照顾小师弟,不能再劳烦小师妹了。”
随即脸上浮现难为情之色:“等到天色稍晚些,今夜师兄便要走了。”
“小师弟如果有什么修行上的疑问,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尽管问来。”
随即又笑道:“别看师兄刀法不咋地,修为也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些别样的见解的。”
姜北并非是看不起三师兄,而是相处太短,双方都不了解。
想要发问,也无从问起。
于是挠挠头如实解释了一番。
之后才问道:“师弟倒是想了解一下正一道门的时晷,不知道师兄知道多少?“
陆长良诧异道:“只怕不会比你知道得更多,正一道门虽然持有时晷,但是关于时晷的一切都是禁忌,唯有门内高层才能知晓。”
“可能外人不知道而我又刚好知道的,就是那时晷曾莫名消失百年一事。”
“具体时间不知,只知那时晷莫名奇妙消失了百余年,百余年后又莫名出现在原处,丝毫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