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佩尔纳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率军返回塔拉科。此前,他给驻扎在伊波利亚的庞培去了信,表示只要庞培能够帮助他获得塞尔托里乌斯一样的地位,那么他就可以答应罗马元老院的条件。
不仅如此,对于庞培个人来说,佩尔佩尔纳愿意把四座金矿以及在奥斯卡附近的葡萄庄园和两座大型酒厂一起送给庞培。这些财产是佩尔佩尔纳自己的,并不属于西班牙的新罗马政权。
可是,从始至终,佩尔佩尔纳都没有等到庞培的回信。无奈之下,佩尔佩尔纳只能回到塔拉科。
进了塔拉科,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塞尔托里乌斯。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塞尔托里乌斯是去看望伤兵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作秀?”梅萨拉小声地对佩尔佩尔纳说。
“把嘴闭上。”佩尔佩尔纳小声但是不容置疑地说,“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收买人心。但是,回到这里你一个字都不能说,他的坏话,明白吗?免得人听见。”
“听不见的,周围没有别人。”梅萨拉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你懂个屁?”佩尔佩尔纳说,“塞尔托里乌斯的间谍无孔不入,为什么能够数次击败庞培,就是因为他的间谍厉害,情报丰富,到处都是他的探子,懂吗,能够随时随地得到情报……”
“哎呀,阁下,你不用紧张,那不都是对罗马人的吗?”
“我们也是罗马人。”佩尔佩尔纳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你懂什么?塞尔托里乌斯的间谍有一些会读唇语,看着你的嘴巴动,他就能差不多读出你说的什么来。”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佩尔佩尔纳,“他的招数我可是学了不少的。”
“阁下,那你说,那边那个人,那个努米底亚人,他会不会在读你和我的唇语?”梅萨拉看到远处有一个努米底亚人打扮的家伙,赶快问佩尔佩尔纳。
“他?他都看不清我们两个说话。唉……这个人怪怪的,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佩尔佩尔纳看了一下然后问梅萨拉,“他是不是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跟着商船过来的。好像是克拉苏的人。”
“我忘了他叫什么了。”梅萨拉说完就朝着那个“努米底亚”人走了过去。
不一会,梅萨拉回来了,告诉佩尔佩尔纳说:“他说他叫昆图斯·费边,是来做生意的。否认自己认识克拉苏。但是认识庞培。”
“原来是个走私商。”佩尔佩尔纳不经意的问,“是庞培送过来的吗?不是克拉苏?”
“不,不不。”梅萨拉说,“这个努米底亚人显得有点笨,我问他是不是克拉苏的人,他说不是,然后自己补充一句说‘我也不是庞培的人’。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和庞培有点关系。”
“万一是冒充的也说不定。故意让你认为他是庞培的人。”佩尔佩尔纳也觉得努米底亚人很奇怪,“是谁的人跟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
佩尔佩尔纳和梅萨拉两个人边说边走,来到塞尔托里乌斯看望伤兵的地方。
塞尔托里乌斯此时正在帮助伤兵换药,拆掉纱布,用酒水清洗之后,又在伤口上涂一层薄薄的蜂蜜,然后再包扎。
伤兵非常感动,大声地说道:“为了罗马!”
其他伤兵也跟着一起大喊:“为了罗马!”
佩尔佩尔纳和梅萨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底的复杂情绪都被对方尽收了过去。
“哦,原来是马尔库斯啊。”
塞尔托里乌斯看到佩尔佩尔纳非常高兴,赶快上前来说:“二位阁下真是辛苦了,我实在太忙脱不开身所以没有去迎接。这一仗,全靠你们两个人出力,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吧。”
佩尔佩尔纳看到塞尔托里乌那仅剩下的一只眼睛下面挂着泪痕,就知道塞尔托里乌斯刚才演戏肯定是演了全套。
一般来说,塞尔托里乌斯先是巡视城防,然后在伤兵面前是一边哭一边包扎,显示他对士兵的爱护。
自己来的时候,塞尔托里乌斯的这出戏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要紧,毕竟自己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听到领导的夸奖马尔库斯·佩尔佩尔纳·文托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全都是塞尔托里乌斯阁下领导有方之类的话。反正这样的话平时也总说的,说了好几年了。
塞尔托里乌斯显得很热情,和两个人一起往市政厅走。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过后,众人回到塔拉科市政厅内。也没吃饭。
市政厅很是简陋,塞尔托里乌斯匆匆洗了洗手,然后又洗了洗脸便拿出一幅地图来,把地图铺在市政厅内的桌案上。
塞尔托里乌斯对佩尔佩尔纳说:“现在情况很危急了。”
佩尔佩尔纳两个听了心中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塞尔托里乌斯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部位说,这里,就是这里,艾鲁纳恐怕已经守不住了。我们在这里的军队本来就不多。”
“已经失守了吗?”佩尔佩尔纳问。
“还没有。”塞尔托里乌斯说,“但是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带兵的是梅特鲁斯·庇护,我们的老朋友了,率领罗马第六军团,另外一个你们恐怕也不陌生就是阿皮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喀的儿子小克劳狄乌斯,他率领第十一军团。我本以为他们至少会有一个走东线,支援伊波利亚的庞培,可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都绕远,从西面绕过比利牛斯山围攻艾鲁纳。”
“总督阁下,你打算怎么办?”佩尔佩尔纳问。
塞尔托里乌斯说:“现在我们只能去救艾鲁纳,但是能不能来得及就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要不要放弃艾鲁纳?”
塞尔托里乌斯叹了一口气,他那只剩下一只的独眼中满是深邃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不行,不行啊!不论如何都得救。否则我们和坎塔布利亚、加利西亚的联系就可能被切断。我得到消息,小卢西乌斯已经侵入了凯尔特伊比利亚。如果艾鲁纳再落入罗马人的手中,我们可能就会被困在近西班牙地区。”
没想到就一个月不到,形势居然如此糟糕了。
佩尔佩尔纳点了点表示同意塞尔托里乌斯的分析,“我去吧,我带兵去救艾鲁纳。我沿着埃布罗河往西,先屯兵萨尔杜巴,然后再救艾鲁纳。”
塞尔托里乌斯说:“非常好,埃布罗河可以解决运输问题,军队的辎重可以沿河而上。如果到了萨尔杜巴的时候艾鲁纳还在就直接守卫艾鲁纳,如果艾鲁纳不在了就守住萨尔杜巴,毕竟萨尔杜巴的地理位置也很重要,守住萨尔杜巴就能遏制罗马进一步南下入侵凯尔特伊比利亚,也能防止罗马向东与庞培汇合。”
“那好,我明天就可启程。”佩尔佩尔纳说。
“不,不用你去。”塞尔托里乌斯说。
“不用我?”
塞尔托里乌斯说:“你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现在应该休整。我传令让赫尔图勒乌斯率兵去萨尔杜巴然后再救艾鲁纳。他现在就在西面,距离近。”
佩尔佩尔纳看了看自己的心腹梅萨拉,然后轻轻地问塞尔托里乌斯说:“总督阁下叫我来是为什么?”
“我需要你防守塔拉科和西萨。”塞尔托里乌斯说,“我要率军南下去埃德塔尼亚,立刻拿回萨贡托。埃德塔尼亚必须得到教训。我会带海军一起过去。所以你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总督阁下,你什么时候启程?”
“四天后。”塞尔托里乌斯说,“海军已经在昨天南下了,还搭乘了四千游击战士。步兵提前行动,卢西塔尼亚部步兵也在今天早上就走了。我在这里处理完事情后率领骑兵去追赶步兵。大概七日之后就拿回萨贡托。”
佩尔佩尔纳看了自己的心腹梅萨拉一眼,然后对正在聚精会神用一只眼睛看着地图的塞尔托里乌斯说:“那我们就等着总督得胜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