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室内,寂静如死。
琥珀中那具人形缓缓睁开双眼,瞳仁幽蓝,仿佛深渊倒映。他的胸口浮动出阵阵银芒,与风骨图最后一眼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胡喃喃:“他就是……‘风骨契人’。”
那位自称“冢外人”的神秘人站在门槛外,满脸敬畏地俯身一拜,低声呢喃着一句听不懂的古语:
“尔等血启,冢印再现。”
突兀间,风骨室震动,墙壁上所有浮雕图腾亮起青色幽光,那是——骨脉共鸣!
沉眠者缓缓抬手,一根透明的骨刃自掌中滑出,划破琥珀外壳,一步步走出,如幽灵般踏上这尘世。
『风骨初醒:当“风骨契人”苏醒,会引发整个冢内机关共振,冢脉震荡。周边尸骨、封印阵法将“自动让路”,而不再发动杀机。与之共鸣者(即持图之人),将被认作“引冢者”,受到古冢意志感应——可能获得保护,也可能被反噬。』
我猛然感到手中的风骨图剧烈发热,图上的最后一眼缓缓旋转,竟化作一道“骨纹封印”,直冲额心,仿佛要钻入识海!
“快退!”老胡大喝,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黑,脑海瞬间被一段陌生记忆灌入:
一座祭坛,契丹王俯身将一滴骨血注入石罐;
一位童子被锁骨钉封印,沉入深井;
一群披风蒙面的守冢人朝天跪拜,口中齐念:
“风骨不灭,生监永续,冢外人起,镇息归源。”
我倒地昏迷,意识中听到一个低沉古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风骨图的继承者,亦是终结者。”
再次睁眼,已经是数刻之后,沉眠者已经不在原地,冢外人也消失了,只剩下老胡和胖子正将我背起。
“你醒了?你再不醒我们就得用符纸烧你屁股了。”胖子松了口气。
我额头冷汗直冒:“他……去哪儿了?”
老胡脸色沉重:“走了。但他不是自己走的,他是‘风骨脉’唤醒了冢中的老机关——冢桥浮路。我们得跟上,否则再见不到他,也别想离开。”
『冢桥浮路:一种“骨渡机关”,由风骨图催动,每次只允许“引冢者”通过,必须一口气走完,否则陷入无尽轮回。路两旁是“听骨兽”潜伏地,任何发出心跳者都会被其发现并吞噬。』
我们三人踏上冢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水,黑水之中隐隐传来“啃咬”的骨响,似有万兽潜伏。
刚走十步,我便察觉有一只听骨兽靠近,胖子正要开枪,被我一把按下:
“不能发声,它是听心跳的。”
“你倒是让心别跳一个我看看?”胖子低吼。
我立刻咬破舌尖,把一滴血抹在风骨图上,整幅图瞬间展开悬于空中,发出一阵低沉骨吟——那听骨兽竟就此退去!
一路惊险前行,终于跨过冢桥尽头,只见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座石构高台,中央立着一根通体漆黑的巨型骨柱,骨柱周围环绕着一圈古老的契丹文字:“镇息之眼,风骨之源。”
而骨柱之下,正是沉眠者的身影。他正对着骨柱,缓缓地,将自己的脊骨从体内拔出——插入柱心。
我们震惊欲绝。
“他在……重启整个冢的意志。”老胡声音颤抖。
“也就是说,”我喃喃道,“这不是一个墓……这是一个活着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