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的日光灯在梁毅的尸体上投下冷白的光晕,何溶月将氰化物检测报告递给杜城时,金属镊子与托盘相撞的脆响让叶蓁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她蹲在证物箱前,乳胶手套虚虚悬在那些整形病历上,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如枯叶,hZ-2018-079与081之间的断层像一道撕裂的伤口。
“少了一组编号。”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杜城猛然回头——十五年前雷一斐书房里的碎纸篓前,七岁的叶蓁发着高烧拼凑被撕毁的卧底名单,指尖被碎纸割出血痕也不肯停。
蒋峰凑近翻动病历:“你怎么发现的?”
“梁毅的秘书说客户按手术时间排序,但这里从079直接跳到081。”她抽出一张边缘参差的病历,切口处的纤维在灯光下泛着新鲜的木浆色,“hZ-2018-080被撕掉了,就在案发前后。”
杜城盯着那道裂痕,仿佛看见师父雷一斐遇害前夜在笔记本上狂草写下的“hZ-2018-080——跨国器官案关键人”。他攥紧尸检报告,纸页在掌心皱成团,直到沈翊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画板边缘沾着未干的靛蓝色油彩,沈翊在门口站定时,叶蓁手中的保温杯突然坠地。金属杯身滚过瓷砖,发出空洞的回响,杯底“雷一斐”三个刻字正对沈翊的瞳孔——七年前暴雨夜,墨镜女人握着同样的杯子敲开他的画室门。
“沈老师?”李晗试探着递过手套,却见沈翊脸色苍白如纸。他弯腰捡起保温杯时,指尖擦过叶蓁的手腕,红绳粗糙的纤维触感让他想起自己烧毁的那幅画:海雾中女人的虎口有一道月牙形疤痕,与叶蓁梦中描述的分毫不差。
杜城一把拽过叶蓁挡在身后,警服布料摩擦出细碎的静电:“现场交给技术科,你跟我去审梁毅的秘书。”
“师兄,病历切口的方向是从右向左。”叶蓁忽然抓住他袖口,呼吸因激动而急促,“撕页的人惯用左手——和爸爸笔记本里加密符号的笔顺一样。”
监控室里,杜城反复回放梁毅死亡前夜的录像。屏幕蓝光映得他眉骨如刀刻,叶蓁蜷在角落的转椅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红绳。当画面定格在某个戴棒球帽的清洁工时,她突然捂住太阳穴:“停!他推垃圾车的姿势……和当年在码头拖走爸爸遗体的人一样!”
沈翊的素描本在此刻被风吹开,铅笔勾勒的棒球帽男子腋下夹着文件夹——正是失踪的hZ-2018-080病历。杜城的拳头重重砸向控制台,警报器尖锐蜂鸣中,他瞥见叶蓁手臂内侧未愈的掐痕,那些自残的淤青像针扎进眼底。
“我去买咖啡。”沈翊突兀地起身,经过叶蓁时悄悄将一盒薄荷糖塞进她掌心。何溶月在走廊拦住他,法医手套上还沾着尸检药水味:“她的抗抑郁药剂量超标了,你们最好……”
“我知道。”沈翊打断她,画板边缘的油彩被抠出裂痕,“七年前我画不出那女人的脸,现在至少能护住雷队留下的光。”
深夜的北江分局只剩值班室的灯亮着,叶蓁伏在雷一斐的旧办公桌上睡着了,睫毛还沾着泪珠。杜城脱下外套盖住她单薄的肩,手机屏幕亮起张局的消息:“国际刑警通报,hZ编号与东南亚器官贩卖集团有关。”他凝视窗外暴雨,想起师父牺牲前最后一条语音:“阿城,替我守好小叶子。”
沈翊站在暗处,铅笔在速写本上沙沙移动——睡梦中的叶蓁与十五年前缩在雷一斐警服里的女童身影重叠。他撕下画纸塞进碎纸机,却不知杜城早已看清画中细节:叶蓁手腕红绳的编织纹路,正是雷一斐教他们打的战术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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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形医院密室案**:利用梁毅案中缺失的病历编号,串联雷一斐未侦破的hZ-2018-080器官案。当杜城带队搜查梁毅海外账户时,发现其与东南亚某医疗基金会资金往来,而该基金会正是当年雷一斐卧底调查的目标。
- **沈翊的画像困局**:他在还原棒球帽男子面容时,总不自觉画出墨镜女人的月牙疤痕,暗示其潜意识将两案凶手关联。叶蓁通过侧写指出:“你在恐惧的不是画像本身,而是画像会暴露你拼命隐藏的共犯感”。
- **杜城的双重挣扎**:一方面遵循师父遗志保护叶蓁,另一方面因案情触及雷一斐牺牲真相而愈发激进,在审讯中险些对嫌疑人动用私刑,被沈翊以“雷队教过我们,警徽的重量在于克制”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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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晗教叶蓁用刑侦软件对比病历笔迹,趁机偷拍她专注的侧脸设为屏保:“蓁蓁姐的眼睛比算法准多了!”
- 何溶月带叶蓁在分局天台种薄荷,法医手套沾满泥土:“植物不会撒谎,你浇多少水,它就还你多少绿。”
- 蒋峰偷偷将叶蓁的抗抑郁药换成维生素,被杜城发现后挨了一记肘击:“再敢动她药,我让你去交警队站一辈子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