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声脆响,铜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漫天风雪。这场惊心动魄的铜人之战,终于暂告一段落。
狂风卷着雪粒如钢针般抽打在脸上,铜人庞大的身躯在药粉侵蚀下动作愈发迟缓,每一次抬脚都伴随着齿轮卡顿的刺耳声响。
萧璟强撑着受伤的身体,伤口渗出的血珠在风雪中瞬间凝结。他夺过秦沐歌手中的断枪,迅速蘸满紫色药粉,借着力士抛起的绳索纵身跃起,枪尖如闪电般刺入铜人后颈的缝隙。
只听“咔嗒”一声,铜人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地,胸口的紫晶光芒黯淡,赤红的双目渐渐失去神采。
“暂时封住了。”萧璟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拔出枪,断枪上还沾着墨绿色的机油,“这些铜人是墨家最精妙的机关,需要墨家嫡系血脉才能彻底销毁...”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秦沐歌慌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丈夫,触手一片滚烫。她这才惊觉萧璟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雪水滑落,呼吸间喷出的白雾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你根本没痊愈!”她声音发颤,这才明白他所谓的“退热”不过是强撑着赶来。 军医帐内,兽皮帐篷被狂风撕扯得哗哗作响。
萧璟昏迷在铺着羊毛毡的床榻上,高热让他的脸颊烧得通红,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明明...令牌...”
秦沐歌颤抖着掀开被褥,赫然发现他腰间缠着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边缘处泛着诡异的紫色——那是被紫晶划伤后感染的症状,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
“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哽咽,手中的药碗险些被捏碎,滚烫的药汁溅在手上也浑然不觉。
萧璟费力地睁开眼睛,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虚弱地握住她的手腕:“胶州港...有艘黑船...藏着天璇铜人...必须阻止萧玦...”
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被褥上,晕开一朵朵红梅。
“闭嘴喝药。”秦沐歌红着眼眶扶起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义兄已带兵驰援胶州。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和我一起活着回去见两个儿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碗凑到他唇边,滚烫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萧璟胸前晕开深色的痕迹。 喂完药,秦沐歌取出贴身收藏的小儿涂鸦,轻轻放在萧璟枕边。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一家四口牵手的模样,稚嫩的笔迹写着“爹爹娘亲明明弟弟”。
萧璟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抚过画纸,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儿子温暖的小手:“等战事平息,我们带儿子去江南吧。”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烛火映在眼底,泛起细碎的光芒,“你说过...想看看西湖的荷花...”
帐外风雪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秦沐歌握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好,我们一起去。等你病好了,我们一家四口泛舟西湖,看接天莲叶无穷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