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近傍晚时,当它从对面方位升起,再次窥视他们时,却发现两人正打得如火如荼,而且战况之激烈,令人瞠目结舌。
“打死你打死你,你赔我,你赔我。”
公主气恼的将枕头砸向赵乾坤,大喊又大叫,死活不愿罢休。
赵乾坤也怒了:“有完没完?”
他紧紧箍住公主手腕,冷声说道:“再这么纠缠不休,别怪我翻脸。”
经过一夜荒唐后,匪夷所思的是,两人非但没有像寻常情侣那般如胶似漆,反而有反目成仇的趋势。
“姓赵的,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若敢跟其他女人有半点瓜葛,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虽然平淡,但言语中的霸道之意展露无遗。
赵乾坤岂会依她,转身就要离去。
公主直接愣了。
随即她勃然大怒:“姓赵的,你敢离开,咱们就彻底断绝关系。”
赵乾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受任何人威胁。”
眼看赵乾坤就要走出房间,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她都快气死了。
她随手抓起枕头朝着赵乾坤扔了出去,然后直接蹲下,抱着头,呜呜哭了。
赵乾坤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他转身来到窗边,看着身前这个啜泣的窈窕少女,轻轻一叹,给她擦掉眼泪,无奈的解释道:
“吓唬你的啦,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不曾察觉。”
公主一边抽泣,一边回道:“我当然知道咱们没发生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哭罢了。”
此时此刻,红彤彤的落日晚霞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暖且轻柔的挥洒在两人身上。
忽然,她转头看向赵乾坤,祈求道:“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赵乾坤捧起少女泪眼娑婆的脸颊。
少女楚楚可怜,喃喃自语的哀求道:“十年前,爸妈丢下我一个人,我哭了好久。”
“两个月前,祖父撒手人寰,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了。”
“若是,若是连你都要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在帝都的天之骄女,那个显赫家族的掌上明珠的内心,竟然如此的脆弱。
“我曾被人喊了十几年的扫把星,也被自己的族人视为祸乱之源,他们说,我若是待在家里只会给家族招来祸患,而且在祖父离世后,族中接连有四个人因我而死,所以他们害怕,他们恐惧,担心我会继续给他们带来灾祸,所以不得不将我打发走。”秦戈神情低落的说道。
她抬眼凝视赵乾坤:“所以,赵乾坤,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不管是吃苦也好,受罪也罢,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了。”
她蜷缩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你不知道,其实跳海的那一刻,我确实是存了死志的。”
她眼神恍惚,呢喃道:“我曾想过,若能一死了之,彻底解脱了,那该有多好啊。”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可我也不能死。”
“因为,我向他们证明,我不是灾星,不是扫把星,不是祸乱之源。”
听着怀中的公主絮絮叨叨,赵乾坤只是静静的将她揽入怀中,沉默良久后,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公主仰起下巴,嫣然一笑:“秦戈。”
“我叫秦戈,秦赵之好的秦,休战止戈的戈。”
赵乾坤低头,轻声说道:“秦戈你好,我是赵乾坤。”
秦戈灿烂一笑。
“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
赵乾坤抚摸着秦戈柔顺秀发,轻声问道。
秦戈眸光一闪,“谁?”
赵乾坤默了默,轻声说道:“一个女人。”
秦戈似有所悟,但没多问,“好。”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赵乾坤有些诧异。
只见中年男子站在楼道不远处,待房门打开后,他淡然看了过来。
秦戈俏脸一红,低声说道:“这是钟叔,曾是我祖父的左膀右臂。”
赵乾坤笑着喊道:“钟先生。”
钟叔目光一凝,深深看了眼赵乾坤后,对着秦戈说道:“小姐,家里在催了,等着回复。”
秦戈脸色一僵,低头抿嘴后,她再次抬头看了眼赵乾坤,眼神中似有坚毅,随即沉声说道:“钟叔,麻烦你回去一趟,就说,我暂时留在香江,为家族打理这边的产业。”
钟叔愕然,似有不敢置信,“小姐,这是为何?”
秦戈沉默少许后,轻声说道:“钟叔你知道,自从祖父去世后,那个家早就容不下我了。”
她自嘲一笑:“毕竟,我可是他们口中的灾星、扫把星啊,说不定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钟叔默然。
他犹豫片刻,欲言又止,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赵乾坤后,才对着秦戈沉声说道:“小姐既然不愿回去,那钟叔也不回去了。”
秦戈有些惊讶,她连忙阻止道:“钟叔不可,要知道钟叔这些年您一直是由家族供养,倘若你也不回去,那就意味着脱离家族管控,成为我秦戈的........‘私产’,以往那些供养、股权待遇以及族中赠送的房产地产等都会自动收回,这对您太不公平了。”
就连赵乾坤都有些惊讶,再一次打量了一遍钟叔。
然而钟叔洒然一笑,神色温和,缓声说道:“小姐你错了,那些东西,从未属于过我,也不会属于我。”
“更何况,这些年我为你祖父外出办事,也攒下不少积蓄,应付一些日常还是足够的。”
他迟疑少许,目光复杂:“倒是小姐您,在这香江人生地不熟,短时间恐怕难以立足。”
“更何况这半个月因为悬赏寻人这件事,在香江闹得沸沸扬扬,怕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对您接下来的发展恐怕有些不利。”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瞥了赵乾坤一眼。
赵乾坤一脸平静,宠辱不惊,好似并未将这钟叔的言语放在心上。
倒是秦戈毫不在意,自信一笑:“钟叔你放心,我十岁跟着祖父身边,这些年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别的不敢说,在这香江立足想来不会有太多困难。”
“我觉得,钟叔您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合适,至少要给族中一个交代。”
说着,秦戈语气一顿,沉稳的做出决定。
钟叔定定的看了眼秦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小姐安排便是。”
“事不宜迟,钟叔不妨现在就出发,我送送您。”
钟叔神色一僵,看着秦戈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刻意的疏离。
他心中一颤,眼底最深处划过一道失望之色。
他沉默少许后,轻轻点头。
随后秦戈二人将他送下楼,叫了辆出租车,送去机场。
自始至终,赵乾坤都一言不发。
秦戈看着钟叔坐的那辆出租车,渐行渐远,她眼神中似有复杂,还有缅怀。
少顷,她转头看向赵乾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