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昭宁与皇帝踏入蒸汽城,悬浮在空中的齿轮建筑群正吞吐着七彩蒸汽,宛如一座流动的机械迷宫。伊莱莎挥动权杖,一道由液态金属组成的锁链突然缠住机械羽蛇,金属鳞片碰撞出的火花中,竟隐约浮现出陌生的符文。沈昭宁腕间的时空齿轮戒指突然发烫,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 —— 那阴影分明是个头戴王冠的机械人轮廓。
“欢迎来到蒸汽议会。” 随着冰冷的女声响起,十二把悬浮的齿轮王座缓缓显现,王座上的蒸汽精灵们形态各异,其中一人的铠甲缝隙中竟渗出黑色黏液,与机械羽蛇受伤时的液体如出一辙。沈昭宁握紧琉璃计算器,发现算珠正不受控地排列成倒计时的数字。
红胡子哈桑的叫嚷声突然从通讯琉璃管传来,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惊恐:“沈娘娘!海面上出现了会吞噬光的雾,潜水艇的琉璃护盾正在...... 滋滋 ——” 信号戛然而止,伊莱莎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们的朋友,遇到了‘记忆吞噬者’。”
皇帝的琉璃权杖泛起莲花状光盾,抵住逼近的机械卫兵:“你们抓我们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应他的是议会中最年轻的精灵,她指尖缠绕着发光的机械藤蔓,突然开口:“三百年前,机械羽蛇曾毁灭过一座蒸汽城,而它的核心代码......” 她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沈昭宁腰间的琉璃护符,“与你母亲遗留的算珠,共享同一段加密序列。”
沈昭宁的瞳孔骤缩。记忆突然闪回幼年时,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算珠的场景,那时床头的琉璃灯同样投射出机械人阴影。伊莱莎趁机抛出一颗记忆水晶,画面里,年轻的母亲正与戴着王冠的机械人激烈争吵,背景是熊熊燃烧的蒸汽城。
“你以为自己是在驯服它?” 伊莱莎的蒸汽羽翼掀起风暴,将水晶碎片吹向沈昭宁,“机械羽蛇不过是你母亲留下的‘钥匙’,而蒸汽议会,才是真正的‘锁’。” 就在此时,机械羽蛇突然挣脱锁链,金属头颅却转向沈昭宁,眼中的琉璃齿轮逆向旋转,尾鳍尖的紫色光芒暴涨,直直刺向她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皇帝用琉璃权杖挡下攻击,自己却被余波震飞。沈昭宁望着机械羽蛇鳞片上新出现的王冠纹路,突然想起人鱼族长老水晶球上消失的禁忌符号 —— 此刻正完整地复刻在蒸汽议会的穹顶上。更诡异的是,她发现伊莱莎看向皇帝的眼神中,除了敌意,竟还藏着一丝隐秘的哀伤。
“停手!” 沈昭宁举起母亲的琉璃算珠,算珠突然悬浮,与机械羽蛇的核心产生共鸣。议会穹顶的符文开始扭曲重组,露出隐藏的第二层画面:被摧毁的蒸汽城废墟下,埋着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上面刻着 “永乐纪元” 的字样 —— 正是皇帝微服时常用的化名。
伊莱莎的蒸汽羽翼剧烈颤动,终于撕下伪装的面具:“没错,三百年前毁灭蒸汽城的,根本不是机械羽蛇,而是你!” 她指向皇帝,泪水混着蒸汽滑落,“当年你为了保护沈昭宁的母亲,启动了禁忌装置,却被机械羽蛇吸收能量暴走...... 而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皇帝的龙形刺青在琉璃光中忽明忽暗,他望着穹顶的画面,声音沙哑:“原来我寻找的记忆碎片,一直藏在机械羽蛇的核心里。” 此时,沈昭宁的琉璃计算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机械羽蛇仰天发出悲啸,整个蒸汽城开始崩塌,而远处海面上,吞噬光线的黑雾中,缓缓浮现出那个王冠机械人的身影。
沈昭宁握紧皇帝的手,却摸到他掌心的湿润 —— 那不是汗水,而是某种正在腐蚀皮肤的黑色黏液。她抬头看向机械羽蛇,发现它眼中的琉璃齿轮里,竟倒映着伊莱莎年轻时的模样,怀中抱着的,赫然是幼年的皇帝。 当第一块齿轮建筑坠落,她终于明白,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复仇陷阱,而他们,早已深陷三百年前的命运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