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地一下,谢沂温忽然起身。
他的动作太快,唬了秦灼一跳。
秦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将目光看向了谢沂温,此时的心脏狂跳。
“你做什么?”她不由得开口问。
这货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难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夫妻了,他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就与她一起的么?
怎么忽然这副惊吓的模样?
谢沂温下意识的想要隐瞒,可看上了秦灼的那一双眼睛,想到了他们二人之间这一段时间的遭遇。
这秦灼,连他身体里还有个谢相臣都知道了,对他在宁华郡主那里所经历的一切都亲眼目睹,她又有什么会看不起自己的?
谢沂温如此一想,身子的紧绷忽然轻了许多。
他定定地看着秦灼,又坐了下来。“我我刚刚……生了些心思。”
秦灼看着他这副老实人的模样,倏地一笑,眼神波光流转,带着七分妩媚,打趣地问他。“什么心思?”
谢沂温心跳加速。
“我刚刚想到了那一天在宁华郡主府里的事。那一刻忽然就觉得这样对你不好,便就……”
秦灼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
“你……可是出了问题?”
谢沂温点头,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妻子,他将内心的所有龌龊坦然而告知。“我想应该是的。我刚刚的脑子里闪过当时的那些画面……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秦灼眯起眼睛看他。“那你想的是我,还是那些人?”
谢沂温愣了下。“当然是你。”
他先是有些紧张的,可是当秦灼问起这话来的时候,谢沂温倒不紧张了。
秦灼说的没错,他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可是当时想的那个人不是旁人,而就是秦灼!
他想着与自己这般那般,他的欲念只因一人而起,从来都不是旁人。
秦灼笑了起来,明媚又张扬。
红唇轻启,身姿柔软,她起身轻喘了口气,犹如妖精一般扑在他的身上,跨骑在他的腿上。
她与他对视,秦灼道:“既然是我,那你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对自己的妻子生心思,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秦灼说着捂住了胸口,笑得花枝乱颤。
“我刚刚还以为你被宁华郡主闹了一番,已然被折磨的……不举了……”
“既然不是那个问题,那其他的便没什么问题,你又何苦……”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忽然一个探身低头吻住了她。
“你说的。灼灼。”
谢沂温已经忍耐的很久很久了。
具体有多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这种情绪伴随着他,他有时候自己都记不大清楚。
那到底是什么一种状态。
可如果仔细去想的话,他大概其实也能想明白的。
从第一眼看到秦灼开始。
他就已经心动了。
可是他却不懂秦灼,更不懂自己。
年少的时候,那一句句的拒绝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也是不敢面对真实的彼此。
如今他经历了这么多,反而清醒了。
“谢谢你……灼灼。”谢沂温将秦灼抱起,抱回了暖阁的衾被之上,覆上她的娇躯。
秦灼睁着眼睛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却又莫名紧张。
谢沂温继续道:“你让我变得有血有肉,让我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如今我也该成长了。”
“我最想谢谢的……是你没有放弃我。”
“一直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他那么过分,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那么不坦诚,对自己那么残忍,本是不应该得到这些的。
可他却遇到了秦灼。
天底下最好的县主。
她没有误会他,反而一根线一根丝的把他自己的茫然都给捋顺,让他清晰可见所有真相的脉络。
而那些脉络集中到一起,他也明白他爱她。
“你没有放弃我,才让我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也才让我拥有了真正幸福的机会。”
谢沂温如今不敢想象的是,如果当初秦灼放弃自己,或者不理解他,再误会他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之间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能够这么贴近。
秦灼嘘了一声,而后双臂伸出,搂住了谢沂温的脖子。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中的光芒更盛。
秦灼笑着开口。“那挺好的……”
“我本来就是回来爱你的。谢沂温!”
因为我爱你,就是爱我自己。
秦灼脸红红的,她睁大眼睛,看向谢沂温。
她以前不懂的,以为爱是自以为是的感动自己,她用了二十年的错路才折腾明白,爱别人首先要看清自己,更要看清别人。
她连真正的谢沂温是什么样都不了解。
如果一个人的缺点,她都爱不得,那她怎么能说真正的爱他?
秦灼成长了。
看清楚了谢沂温身体里的谢相臣,也看明白了他背后隐忍的伤,到底在背后又经历了多少,在偷偷地爱着自己。
也就是因为成长了,秦灼才觉得她应该对谢沂温更好一些。
她肯定谢沂温,就是在肯定她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的眼光。
这个男人不是不好,是她没有看清过他。
如今看清楚所有的苦,所有的难,她还能拥抱他,这才是真正的爱。
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磨难将他们给分开了。
便是生死,也甘之如饴。
……
金嬷嬷的脸上终于挂上笑容了。
这县主与县马总算是同房了!
要知道从这两个人成亲的第一晚开始,她就已经在等着了,可是偏偏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小两口之间兜兜转转的,还好没有走弯路。
她能看到县主主动地敞开胸怀,能够跟谢沂温之间如此,金嬷嬷心中总算圆满了。
即使他们之间以后再有什么,那也会因为彼此这般亲密,而互相相守的。
要是……能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不过,这都已经同房了,孩子还会更远么?
金嬷嬷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要落泪了。
她可能是年纪大了,一点点的小事都会不由自主地想掉泪。
真好,县主总算找到可托付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