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鸿章加大对安庆守军的心理战攻势,就在徐广琛一边竭力维持着城内的秩序,一边心急如焚地思考着对策之时,安庆城的城墙终于不堪重负,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原来,安庆城在太平军和清军之间几度易手,城墙虽经修复,但终究是不太坚固。这次清军的穴攻又选在了上次穴攻处,没费多大力气就将炸药埋在了城墙下,发火之后将城墙炸塌了一段十余丈的口子。彭玉麟带着一哨水师兵勇踩着硝烟,顶着落石就杀了过去。
见城墙坍塌,徐广琛大惊,命部将朱一波带太平军封堵缺口。
两拨人马碰面,不分青红皂白做对厮杀,一时间杀了个天昏地暗,天地无光。
朱一波是广西老兄弟,惯用一根尖担(尖担是山民用来担柴,方便插入柴垛中的农具),此时见了清军分外眼红,一马当先,连砸带刺,干掉了几个水勇。这边彭玉麟手持利剑,凶残刺倒两三个太平军,正好遇到了朱一波。两人见了,不由分说就厮杀在一起。彭玉麟剑走轻灵,身如游龙,那朱一波一条尖担使得如车轮般密不透风。两个人你来我往,战了个不相上下。虽说彭玉麟行伍出身,武功高强,又值壮年,但遇到朱一波却一时也不占上风。就这样,两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这时,徐广琛又带人来援,清军彭玉麟部水勇越战越少,彭玉麟看看不敢再战,带着余部退出了缺口处。朱一波恐遭埋伏,不再追杀,和徐广琛合兵一处将缺口封堵起来。
这边彭玉麟败退回去,李鸿章也不责怪,反而好言安慰道:“雪帅初来,未及休整便能攻破城墙已是不易,如今我们人多,水师兄弟断了他们的粮道内外交通,就这样跟他们耗下去,看他能强几时。雪帅且休息去,我再令人去攻打。”
彭玉麟下去休息,李鸿章命周盛波再领一营兵马攻打城墙缺口太平军阵地。
徐广琛见状对朱一波说: “朱兄弟,清军不会善罢甘休,你战过一场,先下去休息。”
朱一波点了点头,带着一队人马匆匆离去。徐广琛则亲自带领太平军士兵,加固城墙缺口处的防御工事。他们用木头和沙袋堆砌起临时的防御墙,又在城墙上布置了更多的火铳和弓箭手。
周盛波带领的清军很快抵达城墙缺口处。他见太平军已经重新筑起了防御工事,心中暗自惊讶,但仍然下令进攻。
“兄弟们,给我冲!拿下这个缺口,立功受赏!”周盛波挥舞着大刀,带头冲向太平军阵地。
太平军在徐广琛的带领下,顽强抵抗。弓箭手和火铳手轮番射击,将清军的进攻一次次击退。周盛波的部队损失惨重,但他依然不甘心,继续组织进攻。
“徐广琛,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今天我定要生擒你!”周盛波在阵前高声叫骂,试图激怒徐广琛。
徐广琛冷笑着回应:“周盛波,你才是清廷的走狗,今天你有来无回!”他亲自提刀冲上前,与周盛波展开激战。
两人武艺高强,战在一起不分上下。周围的士兵也纷纷加入战斗,缺口处再次陷入混战。
与此同时,李鸿章的喊话队在城下继续进行心理战。他们高声喊着:“太平军的兄弟们,清军已经攻下宁国、池州,你们的援军不会来了!投降吧,投降者既往不咎,还能升官发财!”,李鸿章看着眼前的安庆城,深知心理战会给城内的人带去恐慌,但他想谁叫你们从了逆匪呢。
徐广琛察觉到士兵们的不安,但被周盛波缠住,一时无法分身。就在他心中暗急时,周盛波却虚晃一招,脱离战圈。就在徐广琛惊讶时,回头却看到了一队太平军推着两门铜炮进入了阵地。带队之人正是李蓉发。进入阵地的铜炮很快就发挥了威力,这是两门新式的连珠炮。在安庆城的战斗中,新式连珠炮的使用让太平军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战场优势,周盛波带着余部狼狈退出了战斗。
周盛波狼狈退回后,立刻派人向李鸿章报告:“禀告大人,太平军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新式连珠炮,火力极为凶猛,我军伤亡惨重,攻势受阻!”
李鸿章听到说太平军有了连珠炮,起初也有些吃惊,他深知连珠炮的威力,这种武器射速快、火力强,若让太平军稳住阵脚,清军将陷入苦战。
他继续找来周盛波询问细节,周盛波说,自己只看到太平军推出了两门连珠炮。
李鸿章暗暗点头道:“这便是了。“
原来李鸿章想起自己的恩师曾国藩在占领安庆期间,曾经开办了安庆内军械所,这是中国最早的现代军工企业之一。然而,1864年湘军攻陷南京后,安庆内军械所迁往南京,改名为金陵机械制造局。因此,此时安庆已经没有机械制造局,但很有可能遗留有一些武器装备没被带走。
“大帅,末将无能,未能攻下安庆城,请大帅责罚。” 周盛波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
李鸿章看着他,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一丝同情。他知道,周盛波已经尽力了,太平军的抵抗比他们想象的要顽强得多。
“起来吧。” 李鸿章语气平静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不怪你。下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下次再战。”
周盛波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他没想到,大帅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还安慰他。
李鸿章转身离去,心中却在想:“周盛波虽然战败了,但他毕竟是一员猛将,不能轻易放弃。我要好好安抚他,让他为我所用。”
李鸿章安排潘鼎新带一营兵马再攻安庆城墙缺口。李鸿章交代:“鼎新,如今太平军拥有连珠炮,你部当如何攻击?”
潘鼎新道:“我将令士卒利用城墙、建筑物等地形进行掩护,减少暴露在连珠炮火力下的面积。同时,分散阵型,降低连珠炮的杀伤效率。”
李鸿章道:“善。我将调重炮协助你攻城,去吧。”这里潘鼎新奉命整顿兵马,准备攻城不提。
安庆城内,徐广琛目睹李蓉发推着连珠炮进入阵地,心中大喜。他深知这种武器对清军的威胁,立刻高声呼喊:“兄弟们,夜鸢统领带来了新式武器,我们有希望了!给我顶住清军,待援军到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太平军士兵们听闻有了新式武器,士气大振,纷纷死守阵地打退了清军的第二次进攻。
战斗结束后,徐广琛乐呵呵的找到李蓉发询问连珠炮是从哪里找到的,李蓉发笑着说,正王殿下,连珠炮是夜鸢偶然发现。
原来,夜鸢在进行侦察时,发现一名手有残疾的乞丐,神态不像普通乞丐,吃饭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条斯理。他们便留心刻意交好,得知这乞丐是原安庆内军械所的工匠,因制连珠炮炸坏了手,被赶出了军械所。李蓉发得知后,亲自出马,许以重利,得到了这个工匠改良的两门连珠炮。并在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处。
徐广琛十分高兴,连说:“夜鸢威武,立了大功。”
但李蓉发的回答却又给他泼了冷水,他说:“回禀正王,连珠炮的子药不多了,经历不了激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