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悲痛的心情藏入五脏六腑,细碎的消化着,听到渝妃二字,微红的眼眶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愤怒,
“渝妃很可疑,蛊虫一事,还需从她的身上开始调查。”
自从辛鸿影得知自己被下蛊一事,所有他过往疑惑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为何每每他生气之时,渝妃总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为此她总是特别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喜欢渝妃的,但是在得知渝妃红杏出墙一事,他心中更多是被背叛的愤怒,远没有像今日这般心如刀割。
再次细致翻找回忆,察觉到了更多不对劲的事情。
他是怎么爱上渝妃的,是因为她总能让满怀愤怒的自己冷静下来,变得更加平和。
辛鸿影讽刺的冷笑了一声,他的过去充满了背叛,其中隐藏的秘密,让他感到窒息,他将自己的内心藏得更深了。
甚至,他抬眸看向高汤的眼神都充满了几分审视。
手指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那是母后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一向戴在身上,从不离身,很是珍惜。
“他们不就是在逼朕,让渝妃重回宫中嘛!”辛鸿影松手将玉佩扔下,冷冷道:“朕成全他们。”
他必须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
大理寺的牢房中,渝妃的指甲在墙上划动。
刺啦——刺啦——!
尖锐的声响不断,她焦急的不断望向牢房外,白日的牢房依旧阴暗潮湿,她苍白的小脸在烛火的微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大理寺夜里受罚犯人的痛苦呻吟丝丝入耳,折磨着她耳朵,内心煎熬着。
“王爷~”
“陛下……”
“敏妃!”
她口中念念有词,语气不断转换,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忽然外面传来了看守的狱卒谄媚的声音:“公公您来了。”
宫里来人了,王爷真的来找人来救她了。
渝妃的眼神蓦地亮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恨意的表情飞快转变,眉头微皱,脸色憔悴,一副柔弱清略显病态的样子。
“见过渝妃娘娘。”太监尖细的声音。
高公公三字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渝妃抬眸微蹙。
怎么会,来人竟然不是高公公,而是一个她不眼熟的普通太监,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浓重起来。
“陛下念在往日重重旧情,原谅了渝妃娘娘,您可以回宫了。”那太监的语气淡淡的,既不奉承也不谄媚。
以往这些太监连见她一面都难,渝妃感受到了绝大的落差,眼神坚定,她必须要抓住陛下的心,不能再像往常一般对陛下不冷不热,否则她就彻底沦为一枚弃子。
她在心里暗暗对王爷道了一声抱歉,心中有些愧疚。
再次回到她所居的玉留宫,心情有些复杂,她满怀期待的等待着陛下的到来,直到晚间熄灯,也未曾将陛下盼来。
一桌子她亲手做的美食凉了又温热,来回好几次,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陛下今夜是不是宿在了敏妃那了。”
近身伺候宫人:“回渝妃娘娘,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宿在后宫了。”
闻言渝妃惊讶的捂住小嘴,“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人知道怎么讨她欢心,“是渝妃娘娘您入大理寺之后,陛下一次都没有去过敏妃那。”
渝妃眼尾扬起一抹得意,焦急的心情瞬间平和了下来,“此事千真万确,你没有骗本宫吧?”
宫人谄媚:“确是如此,后宫之人皆知,岂敢蒙骗娘娘,陛下这是在心里记挂着娘娘呢。”
也许陛下只是有公务在身,才没有在她回宫当日见她,不是故意冷落她。
“本宫回来了,敏妃该气死了吧。”渝妃下巴微抬,眼神扫过一桌子美食,微微一笑,眼神透着杀意:“小贱人~!”
而被渝妃记挂着的辛鸿影此刻正端坐着,宓太医在他的身旁,搭着手替他探脉。
“朕的身体如何。”
太医表情惶恐,冷汗直流,他抬眸飞快的扫了一眼陛下,径自跪了下去,稀白的胡子微颤,“老臣医术不佳,竟然没有察觉出蛊虫,臣罪该万死!”
“请陛下责罚,但是看在老臣一把骨头的份上,饶过臣的一家老小。”
辛鸿影没有责改他,此蛊隐秘,肉眼都难以分辨,而是一拂宽袖,“你就直说,朕的身体可有什么异常。”
额角涔出冷汗,宓太医用衣角擦了擦冷汗,将头颅低垂,“老臣无能,陛下的身体,老臣看不出任何不适。”
即便陛下已经和他说了中蛊虫,可脉相上却只是普通的肝火旺盛,身体很是健康,他从无从探知蛊虫的存在。
“只是陛下,臣斗胆一问,可否一观那半只蛊虫。”清澈的眼眸中是对蛊术的好奇和一丝隐秘的期待,他还没见过肉眼不可观这般神奇的蛊虫。
辛鸿影冷冷的一瞥:“蛊虫,被朕碾死了。”
太医缩了缩脖子,也就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也像蛊虫一样被陛下碾死了。
他跪地磕头,急切的表明忠心:“老臣,一定竭力为陛下医治。”
“这么多年了,你们太医院是吃干饭的嘛,朕要你们有何用!”辛鸿影冷哼了一声,“罢了,如果你们有这个本事,一早便将蛊虫查出来了。”
宓太医没吭声,他们只通医术,不擅蛊术,更何况整个皇宫里面谁不知道,陛下和太后最是厌恶蛊师,他们自然不会嫌命长地去了解。
这蛊一定是亲近之人极其亲近才能将蛊种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宫里那位?!
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刹那间遍体生寒,宓太医立即将头埋得更低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抬头。
“陛下,老臣在宫外义诊的时候,曾听一个病人说过,江湖中有一对游医,姐姐擅医,妹妹擅毒且尤擅蛊术。她们二人一旦出手,病人皆可痊愈,被百姓称为大小神医。”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只是……”
辛鸿影淡淡道:“只是什么?”
偷偷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陛下,宓太医缓缓开口道:“只是她们行踪不定,神秘莫测,从不肯在同一处多留,无人知她们现在所在何处。”
“若是能寻得那对姐妹的踪迹,陛下的蛊便能解了。”
“但是这种坊间传言也不知真假,老臣也只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