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被慕凌按在怀里,不知道昏过去几次,又痛醒了几次,总算没有感觉到痛觉的时候,身体已经仿佛从热油锅里翻滚了一遍,浑身软绵绵的,连手指都无力抬起一根。
慕凌却很满足地,温柔地搂着云枫,然而只有云枫知道,当慕凌把自己掌控在手心的时候是如何的暴虐,如何的残忍,几乎要硬生生将自己撕碎在床上。
裸露的肌肤被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个方位传来的寒气所侵蚀,逼得云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过度折腾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痛楚,只有持久痛觉带来的麻木,身体恍惚间也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与自己的意识一寸一寸割裂开来,直至分崩离析。
云枫强力忍着身体的不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勒着自己腰身的慕凌终于传来微微的鼾声。
云枫喉咙开始发痒,胸口也开始发闷,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费力地抬起好不容易能稍微移动的手掌,却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唇,就猛地呛出一口血来,溅洒在裸露的胸膛上。
仅有的一件衣衫已经在慕凌粗暴的撕扯下碎成了无数片,散落地下,找不到踪影。
云枫挣扎着爬起身,使尽了浑身力气,从慕凌怀里挣脱出来,扶着墙慢慢站起,却听身后慕凌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你上哪儿去?”
又是这句话!白天,慕凌就拿这句话逼问过自己,就连睡梦里他都不得消停!
云枫忽然感到剧烈的恶心,踉踉跄跄地奔向浴室,一把推开浴室门,猛地上了插销,打开了淋浴头。
水流迅猛地冲刷在自己身上,洗刷着一身的耻辱与血迹。
云枫低头望着自己,狼狈不堪,太狼狈了。
他自嘲地想。
他又咳嗽了几声,每一次都咳出了丝丝血迹。
他眼前渐渐昏花,耳边依稀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可是自己已经听不清了,整个意识都陷入了飘忽的境地。
只感觉到身子慢慢滑落下去,淋浴都来不及关,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是雪白的病房,纤尘不染,弥漫着消毒水那浓烈的刺鼻的气味。
云枫连皱眉的力气都不再有,只是虚弱地抬起眼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手背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硬物扎进了自己身体里,冷得叫人心悸。
云枫下意识地望去,自己手背上输着液,旁边架子挂着一个吊瓶,里面是无色透明状液体。
云枫试图说话,却发出类似呻吟一般的声音。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其实我很想问问,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云枫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少年转到云枫面前,撇撇嘴角,露出微许不屑:“怎么你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都能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你是靶子吗任他抽打,你不会还手吗?”
明明是责备,但是云枫分明从里面听出了一些类似于关心的东西。
云枫闭了闭眼,看着那个吊瓶道:“我可以走了吗?”
嗓音无比沙哑,就好像七天七夜没喝水一样。
少年惊讶地挑起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进鬼门关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当然不能走了。”
云枫没有理少年,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和贴着针头的胶布,径直向门外走去,一边道:“他呢?”
少年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追上去,云枫已经扶住了墙壁,脸色开始渐渐泛青,呼吸也一点点困难,捂着胸口,费力地喘气,嘴唇也显出窒息的青紫色。
少年一把将云枫拖拽回来,把他按倒在病床上,重新给他插上针头,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但还是很苍白,仿佛从坟墓堆里爬出的僵尸,常年不见天日似的阴冷。
少年耐心地道:“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法去见他啊!你想让他给你收尸吗?”
云枫脸色极其难看,声音渐渐冷下去:“为什么?”
少年长出了口气,似乎在斟酌言辞:“你身体状况,你自己不会真的不清楚吧?你之前本来就受过内伤,一直都没好,完全就是在靠药物镇痛而已。但是这个治标不治本的,有朝一日发作当然是很严重的。而且我跟你说过,我手里现有的药物,副作用都是很大的,我让你尽快改良这些药性,也是想救你,不是要害你。可是呢,你一直不配合,结果你看现在好了,你现在还能做实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