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兮瑶斜睨妹妹一眼,“你不是说我得找个顶好的男儿么?”
辛久薇笑道:“那也得姐姐中意呀,若是姐姐中意的,就算是土匪,我也帮姐姐绑来。”
“说的什么话。”辛父佯装严肃,“也要家世配得上我辛氏才行。”
之前和辛父的谈话里,辛久薇已经想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知道他担心自己百年后无人能做他们姐妹的依靠。
由此也可见,表面上说一不二的父亲之前有多迁就她,由着她用辛氏的资源为祁淮予做嫁衣。
那时父亲也是太信任祁淮予了吧,以为他会给女儿幸福。
辛久薇心中酸涩,趁着这个时机,她也想跟父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半开玩笑地说:“父亲说得是,女儿以后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闻言,辛父和辛兮瑶都有些诧异,辛父若有所思,并没有说什么。
父女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两姐妹便告别了父亲离开了。
那日之后,辛久薇就研究起了给姐姐说亲的事,也叫望晴派人出去收集了许多适龄男子的信息。
辛氏大小姐要选亲的事就这样传了出去,自然也传到了谢长景的耳里。
他急了,当下就冲去辛府想一问究竟,但门房说他没有拜帖,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去。
谢长景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心中又后悔不已,都是祁淮予误导他,让他错过了辛兮瑶!
他在辛府外晃荡了几日,终于碰见了辛兮瑶和辛久薇一起出门。
“兮瑶!”
谢长景突然冲过去,将辛兮瑶吓了一跳,眠风眼疾手快,先一步挡在两位小姐身前。
“兮瑶,我没有恶意,我有话问你!”谢长景急切地说,“你为何要选亲?我们两家还在说亲!”
辛兮瑶面色平淡,“令堂没有告诉你吗?我们的说亲已经取消了,我选亲之事,又和谢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谢长景大声道:“我不同意!你这是始乱终弃!”
辛兮瑶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还没想好如何反驳回去,已被妹妹抢先开口。
“谢三公子,你做了什么事莫不是自己都忘了?”辛久薇拦在姐姐面前,“我姐姐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有癔症就去找大夫治,莫要在我们这里发疯。”
说完,便拉着辛兮瑶要走。
谢长景连忙道:“过去的事是我冒犯了,我认错!兮瑶,选亲之事你重新考虑我也可以啊。”
辛兮瑶冷笑,“你如此对我妹妹,我为何要考虑你?”
谢长景一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向辛久薇,情急之下忽然说:
“辛三小姐,是我对你不起,我糊涂!但我那都是受了祁淮予的唆使啊!是他说你需要一个教训长记性,我才给你的马车动手脚的!”
话音一落,辛兮瑶面色猛变,气道:“祁淮予这个混账……”
辛久薇却并不太意外,原本就跟他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这个祁淮予,此时就已如此心狠手辣。
辛兮瑶却气不过,她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也不想再与谢长景纠缠,拉着辛久薇不顾谢长景的呼喊,在家丁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这事要告知父亲。”车内,辛兮瑶皱着眉对妹妹说,‘不能让父亲再被他蒙骗。”
辛久薇道:“此事不急,姐姐,我有数的。”
辛兮瑶迟疑,“难道你还对他……”
“自然是不可能的。”辛久薇握住姐姐的手,“你就放心吧,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物色一个好看的夫婿吧。”
辛兮瑶脸色微红,“还学会拿我打趣了。”
两姐妹说笑起来,出去逛了半日的街。
是夜,辛久薇叫来望晴,叫她去打听一下祁淮予离开善安堂后去做了什么。
第二日望晴就来回了消息,说祁淮予不知为何典当了一枚玉佩,这几日也没有出去应酬,应当是没钱了。
“那看来我们又快见到他了。”辛久薇平静地说,“他可不会老实地过没钱的日子。”
望晴有些不高兴,“真把小姐当他的什么了,这么没脸没皮。”
辛久薇笑了笑,“昨天的信送到了吗?”
望晴道:“今早就送到了,也照小姐吩咐的,叫那送信的小哥别笑呢。”
“好,辛苦了。”辛久薇笑着给了望晴和送信人打赏。
找神医的事不能拖,她需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匀城——
辛久薇站起身往辛父的书房走去。
辛久薇的外祖家就在匀城。
另一边,崇吾山上,觉明仍然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僧衣,站在檐下拆开了一封信。
信纸上字迹娟丽,寥寥几行感谢之言,接下来的字字句句却是道尽了凄苦委屈。
似乎是一个困于囚笼中的柔弱贵女绝望的求救。
信纸一角有水渍干涸后的痕迹,像是写信人在提笔时哭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这般委屈,又数次需要他出手相救,看来的确日子过得不好。
觉明拿着信看了一会儿,出尘的眉眼间似乎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半晌,他将信纸沿着原本的痕迹者了起来,放回信封中。
“柳鸦。”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后。
觉明淡声吩咐,“你去一趟颍州城。”
柳鸦什么也没说,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