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那双狭长的凤眼淡淡扫过众人,眸色深邃如墨,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周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进来后,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止渊修长的手指随意整理着袖扣,腕间名贵的机械表折射出冷光。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让整个教务处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我是姜念昔的家长。\"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尾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听说,有人要让她退学?\"
教导主任一看他就不是简单角色,连忙看了一眼随行的班主任。
班主任赶紧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这位是姜念昔的小叔叔,我本来联系的是她爸,说了情况后,她爸很生气地挂了电话,说他没有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没办法,我只能给她的紧急联系人打电话,他表示可以过来。”
姜念昔离得近,听到这话才想起,当时她“紧急联系人”这一栏,确实填了谢止渊的电话。
她的亲生父亲都不管她,不帮她。
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日理万机的“小叔叔”,却在第一时间过来为她撑腰……
虽然对姜远山不抱希望,可这样的认知,还是让姜念昔心底泛起一丝酸涩,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挺拔俊美的男人。
谢止渊的气场实在是太强,教导主任的声音都缓和了几分,“这位先生,姜念昔在补考中作弊,她不能再继续留在京大。”
姜念昔连忙说:“小叔叔,我没有作弊。”
谢止渊看她一眼,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嗯,我知道。”
姜念昔的心微微一颤,“……”
除了爷爷之外,也就他会无条件相信她吧?
季宴修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姜念昔这位所谓的小叔叔把她抱坐在腿上的画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心里又不平衡了起来。
刚才他帮姜念昔说话,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会儿看着别的男人,眼底满是信任,毫无防备和厌恶,跟对待他的时候截然不同……这合理吗?
季宴修一动不动地盯着姜念昔看,不知道门外的林舒然也在盯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悄然握紧了手指。
“她就是作弊了!”居然来了个护犊子的,教导主任有些头疼,“事已至此,这位家长,你带她去办退学手续吧。”
谢止渊眸色一沉,径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人教务处再次安静下来。
他薄唇轻启,语气冷冽如冰:\"让校长过来。”
“嘿!你这人怎么跟姜念昔一样不讲理,还找校长,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教导主任不耐烦地皱眉,刚要继续发难,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校长!\"有人惊呼。
收到消息的校长匆匆赶来,一进门,目光触及谢止渊的瞬间,脸色骤变,差点腿软!
他猛地转身,怒斥教导主任:“你疯了!连我们学校最大的赞助商谢先生都没认出来?”
谢先生何等人物,要是得罪了他,后果很严重!
谢止渊凉薄的目光扫向他,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这件事,如果不给我家孩子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
——我家孩子。
姜念昔的心颤了颤。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耳根莫名发烫。
“是是是,必须给个交代!”
校长额上冒出冷汗,转头厉声质问教导主任,“你一口咬定姜同学作弊,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有好好调查过吗?”
教导主任已然没了刚才的气势,声音都小了许多,“需要调查吗?她就是抄程洲的。”
姜念昔站到谢止渊身边,忽然就有了更多底气,反问道:“主任,我想知道,当天考完高等数学后,试卷存放在哪里?”
一个监考老师开口:“在我那儿。”
“那老师,你批改试卷之前,试卷一直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吗?”
那老师如实说:“没有,我把试卷放桌上之后就出去吃了晚饭,回来时才开始批改的。”
“这么说,这试卷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看着的了?那就代表着有做手脚的机会!”
始终默不作声的程洲听到这儿,脸色一变,手不安地攥紧了衣角。
他偷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而后连忙走出来,支支吾吾道:“校长,教导主任,其实整件事是、是这样的……考试之前姜同学跟我说,让我给她递答案。如果她通过补考,就给我一百万作为报酬。家里为我治病欠了很多债,我太需要这笔钱了,所以就答应了……”
他脸色煞白,眼眶却是红的:“我和姜同学的确是作弊了,我承认!”
众人哗然。
老师们也惊呆了,程洲一贯是好学生的标准,他居然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而是……同伙?
姜念昔看向这个叫程洲的人,冷笑了声,“这脏水还非往我头上泼不可了?说吧,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没有人指使我,是你说让我帮你作弊,你给我报酬的……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程洲的声音都在发颤。
谢止渊给周彦使了个眼色。
周彦心领神会,“这位同学,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实话,后果你可承担不起,你可要想清楚了!”
程洲慌乱道:“真、真的……是我给姜同学传了答案。不管要怎么处分我,我都接受……就算要退学,我也认了。”
学生们都难以置信,“天啊,原来是姜念昔让程洲给她答案,难怪两人考了一样的分数。”
“程洲都承认了,这下看姜念昔还有什么话说?”
“姜念昔也太蠢了吧,要抄也别全照抄。这下好了,被发现了吧。”
“你傻啊,不照抄又怎么会被发现?”
这时,谢止渊站起身,门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洲,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他那如同看一件死物的眼神,让程洲瞬间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