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哥儿疑惑的看了一眼父亲,明显是话里有话。
‘爹,我陪你散步去!’
王宁远笑骂一句臭小子立马起身。
张穗正扶着自己的腰在那里交代勤秋赶紧准备供品。
这还没显怀呢就挺着肚子,气势一道倒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出了饭厅,德哥儿立马问道。
‘爹,什么本身的性格,是不是原身的性格比老娘的要好?
我记得不多,还记得以前我的衣物都是老娘亲手做的。
可这三年老娘动针线的机会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有时候看到你们我都觉得自己有分裂症,那种迷幻让人无所适从。’
王宁远拍拍儿子,想起刚过来时俩口子担心他。
那种担心只有两口子知道,更是只有两口子能交流。
那种恐惧和无措也是用了很久才挺过来。
‘你也有那种分裂感,难怪你小子经常尿床呢!
原来是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四岁周岁多,按这个时代的计数方法那都已经五岁,还尿床确实不光彩。
德哥儿哼了一声,一脑袋顶在父亲的肚子上。
‘这么丢人的事能不能少提。’
王宁远哈哈一笑,‘这有什么,我也时常做梦,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原生的过往。
只是后来这种梦越来越少,反而更怀念那些能。
一个人的大脑强行塞进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大脑混乱才是正常的。
当初我和你娘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哪怕你成了傻子,也要一辈子带在身边。’
德哥儿倒是担忧起来,‘爹,现在是老娘最虚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吧。
您说!’
王宁远摇摇头,‘一朝受孕,十月分娩,那是作为母亲最辛苦可是最荣耀的时刻。
也许现在是她想起当初怀你时最快乐的时光。
也许现在不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反而是她最强大的时候。
整个红楼世界从头到尾没有婴儿出生,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在老家时我们也在印证这个传说。
各种推论没有进入荣国府就不算完整。
算算怀孕的日子,那时你也是随你娘去过荣国府。
为了打破这个传说,你娘现在的战斗力你还怀疑嘛!’
德哥儿还是有点不放心,反问道。
‘真的没危险嘛?’
这次王宁远身上却充满了自信。
‘你爹也是系统学习过如何照顾孕妇。
更何况现在照顾她的人更多,老家还有坐堂的老郎中,节后选两个进京就是。
专业的护理知识营养学我也系统学习过,更何况现在还有皇后娘娘在,宫里还有女太医呢!
年后京察肯定会掀起滔天巨浪,我的需要把精力放在公务上。
你得把家里的篱笆扎紧,真出了问题该下狠手千万别仁慈。’
德哥儿点点头,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又加重一成。
让儿子陪阿桃他们玩闹去,王宁远转身进了过厅西屋。
昨夜整理的资料里面还真有不少有用的信息,需要提炼出来。
男人没有不喜欢权力的,那种挥斥方遒的快感让人着迷。
政绩功劳当然是都要,到底是皇权至上,围在雍庆帝身边总没错。
‘老爷,鲁柱有事请见!’
王宁远放下手里的钢笔,‘让他进来。’
王顺手上沾着浆糊掀开门帘,鲁柱笑着走了进来。
‘对了,韩彬两个呢?’
‘张老拐一早就进了韩先生的院子,到现在还没出来。
需要去请他们吗?’
王宁远摇摇头,‘不用,忙你的去吧!’
王顺离开,王宁远这才上下打量着鲁柱。
换上王家绣着秉公堂字样的着装精气神更足,看着也更顺眼。
‘倒是好气势,该称呼你鲁堂主还是鲁柱更好!’
鲁柱一听,双腿一弯就跪在王宁远面前。
‘鲁堂主只是大家抬举,现在墨家哪里还有执法堂。
家主还是叫鲁柱或者鲁护卫更让家臣安心。’
‘你们墨家也有自己的锻体炼气秘法?’
鲁柱点点头,‘有!
只是药材贵重,佳徒更是难遇,古武的传承越来越难。
刚听胥业说阿桃资质上佳,准备用心教授。
当然少爷和那个乌雅资质也是难得一见。’
王宁远捋捋自己的胡子,忙的忘了打理胡子。
‘比起道家炼气功法和嵩山少林寺如何?’
鲁柱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宁远。
‘家主,天竺瑜伽倒也算是一种古武。
只是中原大地传承的瑜伽有其形无其神,佛教武僧更是融汇中原各家所长,配合佛法的锻体之法。
自圆其内核才有所建树,和道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家臣和不少道家人有过交手,真正大家只在江西龙虎山遇到过。
只是他们一味修炼,毫无入世之心。
处于繁华之地的老道道心不稳难成大家。’
王宁远对于交手结果更感兴趣。
‘起来说话吧。’
说着指指边上的圆凳示意鲁柱坐下说话。
鲁柱轻轻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王宁远递过来的茶,这才安稳的坐在圆凳上。
‘去过龙虎山,可见过天师?’
鲁柱摇摇头,‘家臣并无缘得见张天师。
听说是外出处理道教事务。
虽同样受朝廷分封,正一教主,张天师却比衍圣公更重视对世俗的管理。
尤其是正一教和全真教更是紧守门规戒律,更重视清修。
相比起佛教和儒家的贪婪更难能可贵。
借着佛家外皮在南方敛财破戒的佛门败类多不胜数。’
对于这一点王宁远自然了解的更多,北镇抚司和刑部对于这些蛊惑人心,借机敛财劫色的邪教从来不手软。
只是一句皇权不下县,加上民智未开,以及乡老的贪婪不作为让这些邪教在乡间大行其道。
更甚者还得加上朝廷官员救灾不力,甚至上下其手侵吞赈灾钱粮,让蛊惑人心的邪教宣言大行其道。
混乱和朝廷控制力弱的区域给了它们成长的土壤,一旦遇到乱世,它们就成了内部毒瘤。
想到最后,所有的问题都直指一个问题,那就是钱粮。
生产资料不缺,提高生产力,改变生产资料的分配是现在夏吉在做的事。
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然是吏治,太上皇硬生生拖慢了十年的发展时间。
许多问题已经越来越表面化,更是到了不得不用猛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