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牛镇没有医院,最近呢医院也在大曲林,娃娃根本撑不到医院,小糯,你放心治吧,真救不回来,也是他呢命。”
爱梭目光沉沉的望着被灯光包围住的索命吞,青白的脸色,浑身的鲜血,还有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胸膛。
要不是小丫头说他还吊着叹一口气,就这副模样,跟死了真就没区别了。
还有生死不明的兰波和希图昂,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用处很大,一下子折了这么多进去,他也是很心痛的。
不过比起心疼,他此刻更多的情绪却是愤怒,这次事件不单单是偷路了,这还是对他权力和威严的挑衅。
这是在打他的脸。
爱梭眯着眼,心里愤恨着,运木头的,哼!这附近就那一个伐木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之前巴巴的上门来,送了那么大的礼想要借路,他还真以为对方有合作的诚意呢,现在看来,对方真就傲慢的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看来他要改变一下合作的方法了。不借此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他就对不起这些娃娃受的罪。
爱梭目光沉沉,眉头紧锁,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再次望向严糯时,已经恢复了他往日的模样,只是面上没了往日那种不达心底的笑意。
他沉着脸嘱托道,
“小糯啊,梭民吞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就找麻子,我让他守在这里,现在我需要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兰波他们现在处境如何还晓不得呢。”
爱梭是故意在严糯跟前提兰波的,他就是要这个小丫头知道,兰波的命握在他的手里,真想兰波平平安安的回来,就不要惹他生气。
毕竟这个小丫头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滑溜溜的不沾手。
爱梭对她早有了意见了,毕竟在他心中,不上赶着来捧他的人,都是看不起他。
小丫头躲闪的举动不要太明显,要不是看对方还有几分价值,他早就出手收拾了。
严糯拿着酒精的手抖了一下,她望向爱梭的眼神也不由得带上了恳求,
“爱梭长官,您可一定要把兰波救回来啊……”
此刻的她,真就跟个担忧在外男人的小妻子一般了。
兰波,一定没事的。
爱梭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下,拍了拍小糯的肩膀全做安抚,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带着一群当事人上楼商议去了。
严糯听着楼上噔噔噔脚步声和交谈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梭明吞的伤情,她手上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工具,嘴巴上也不停的吩咐着。
“麻子哥,麻烦你找几个身体强壮的大哥们过来,梭明吞需要输血,先配型吧,”
现在情况很紧急,根本没条件试验和筛查,这样极端的情况下哎,就只能考虑风险极高的直接输血了。虽然直接输血,带着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可是没血,梭明吞必死,根本撑不过手术。
手术不成功,他也得死,
但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是必死。
不管怎么说,这次赌命,失败的几率都太高了,严糯只能两害取其轻,赌一把了。
处理完器械,给梭明吞续上救命的针管,暗红色的血液就从床边挂着的袋子里,顺着输液管往男孩瘦小的血管里面输送起来,几个排队候补的壮汉,一个个都满脸惶恐的盯着脑袋上的血袋,窝在边上抽血,可是看他们惊恐的表情,就好像被抽出来的不是血液,是他们的灵魂一般。
万幸的是小孩是个o型血,而匹配的人就有好几个,看他们的大体格子,应该能给梭明吞输送好几轮了吧。
严糯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推干净的脑袋,血洞洞的伤口还在流血,梭民吞的脸色都开始青白了起来。
不能再耽搁了。
严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努力在脑袋里,一遍遍的回忆着原身爷爷教导的针法。
原身的爷爷可不单单是个兽医,相反的,他是个地道的中医大家,只是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罢了。
原身不知道缘由,但是严糯结合老人家的年纪和来到勃磨的时间,多少也能猜出是那些混乱的年代,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个中医大家离开家乡,隐姓埋名的,孤身来到这个原始丛林一般的落后地方。
在麻牛镇,他从未给人看过病,那他得对他自己的一身医术,是多么的痛恨啊,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手把手的,把他的知识全都教给了原身。
多么纠结的一个人啊。
严糯前世专门学过宠物针灸,虽然和人的完全就是两个系统,但是勉强也算是入门了。
所以她可以深切的感受得到,原身爷爷教导的那些医术,有多么的厉害和高深。
可越是这样,她越没信心。
以她的资质,她真的能做到么?
严糯闭着眼,心里念叨着,慢慢的调整着绵长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麻子伸头缩脑的在边上看着,见严糯闭着眼睛就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他也跟着着急起来了。
现在抽的可是他的血啊,小巫医再不动手,梭明吞没事,他就得失血而亡了啊。
麻子索性小声的扯着嗓子清咳了两声,轻声喊道,
“小巫医,小巫医,可以开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