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颓然的垂下了肩膀,低低说道,
“小糯,你再坚持坚持,等我找到舅舅,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
说完,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拔腿就往外跑去。
不敢再看严糯,怕她追问,怕自己答不上来,怕他的许诺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轻飘飘的,一吹就散。
严糯看着沈星跑远了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不厚道,但是谁让沈星好欺负呢。
猜叔戏弄了她,她惹不起,但是恶心回去还是可以的。
沈星啊,你可别怪我哦,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你脑补出来的。
她可是什么都没说。
严糯安抚着自己的良心,一转身,就看到三张吃瓜的脸,正齐齐的趴在门口盯着她看。
小姨那双眼睛亮的发光,那光亮看得严糯脊背发凉,吓得她居然有些不敢靠近了。
“小糯,小糯,这个小伙子是谁啊?他也在追求你吗?那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兰波啊?”
小姨见人走远了,这才小跑着凑近了小糯,嘴巴一张就叭叭的问着,那模样,八卦极了。
小丫头在那个男孩子跟前哭的,就跟被棒打的鸳鸯一样,难道他们俩才是一对儿?
兰波才是那个后来者?仗着爱梭的势拆散了他们?
不会吧,兰波那小伙看着蛮正派的呀。没看出是会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啊。
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就是牛粪蛋蛋,表面光呢?
严糯不知道的角落里,小姨已经开始导演能播放八十集的连续剧了。
“没……没有,小姨,你可别乱说,这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跟他可没关系……”
严糯连连摆手,脑袋慌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像是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现在达班的人在她心里可不就是脏东西。
结果小姨却一脸我懂的表情,她冲着严糯摆着手不在乎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多试几个再决定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除非男人愿意,不然你就得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所以一定要选对人……”
小姨边絮叨边继续抹着地板,把她过来人的经验一一的传授给严糯,丝毫不怕四五岁的小闺女也听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这东西,早学早好,小糯这个年纪才学习已经晚了,那脑袋都定型了,就跟个倔驴一样,怎么都扭不转。
严糯木着脸,就跟个行尸走肉一般的蹲在小姨身后,再一次的被小姨的三观给震翻天。
她此刻只觉得奇怪的知识流经了她的大脑,给她早就成型的三观狠狠的一拳,然后又留下到此一游的字迹,就继续流了出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原来勃磨的女人思想都这么彪悍啊,她真的是佩服的五体着地啊。
再一次为自己的封建保守感到愧疚。
跟小姨比起来,她反而更像是个前朝余孽的老封建一般。
沈星离开之后,却越跑越难受,他的胸口被愧疚压的喘不过气来,满心满眼都是小糯那青紫的脸和那双雾气腾腾的眼睛。
他只能无助的朝着空气拳打脚踢,好像这样就能发泄胸口的难受一般。
嗷嗷的几嗓子吼完,这才舒服了一点,结果这番动静却吵闹到牛棚里面正在说话的几个人。
一个花衬衫,八字胡,脑袋后面绑着一个小辫子的男人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怒了。
他指着沈星就吼道,
“喂!是你,给劳资站到起!偷合同呢贼,赶紧,给我抓到他。”
沈星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吼!这不是帝萨屠宰场那个经理哥猫皮吗?
当初他还拿着枪指着自己,差一点要了他的小命。
最后还是拓子哥把对方给打晕了,他们才跑了出来的。
看着对方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跑了过来,沈星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一秒就被送一颗花生米尝尝。
被这群人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站到起!听到没有!就是你坏呢事!”、
长发男子甩开膀子就追,边追边骂。身后跟了一串的小弟。
几个人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虎虎生风。
沈星这会只顾着埋头往前狂奔,根本没办法辨别方向,不一会,就一头扎进了寨子边上的林子里。
他跑的嗓子火辣辣的疼,胸口都要爆炸了。眼前全是一样的丛林,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耳边全是剧烈运动后的嗡鸣声,嗓子眼直喷火,他第一次有了逃命的感觉,当初被昂吞追都没这么恐怖。
老天爷啊,那家伙怎么会在麻牛镇!真是冤家路窄啊。
拓子哥,你在哪儿?快来救他啊!
一想到对方拿着枪对准自己的模样,沈星脚下就不敢停,任凭树枝刷刷的从脸上划过,打的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却不敢停下脚步。却一个不慎,一脚踩空了下去,整个人脚下一软,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沈星慌乱的往后望着,看着隐隐绰绰要追上来的人,只觉得天要亡他啊。
他慌张的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着,却不经意的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绿豆眼,还没来得及诧异,哥猫皮就从后面撵了上来。
“站住!”
哥猫皮边喊边追了上来,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沈星,他扶着粗壮的芭蕉树喘着气还不忘骂道,
“跑……跑嘛!你踏马再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