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糯轻轻的摸着大头的脑袋,有些郁闷道,
“头妹儿啊,你想不想兰波啊?他最近好忙的,都没时间来看你了,你就原谅他吧。”
大头不知道它已经被主人当成幌子了,见主人没事了,它一屁股坐了下去,就乖乖的守着她,小脑袋顺势搁在了床上。
严糯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玩着大头的耳朵,软绵绵的,手感好极了。
小山葵就一阵风般,带着小白跑了进来。
他跑的一脑门子的汗,小脸蛋红扑扑的,边冲进来,就边嚷嚷道“姐,姐,兰波回来了……“
严糯闻言就想跳起来,刚刚撑着床板起了身,起到了一半,却又躺回去了。
”他回来就回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糯说的酸溜溜的,眼神幽怨的盯着屋顶的模板,声音有些哀怨。
她想去找兰波玩,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要这样。
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算了,她能理解的,这是她正常的戒断反应,说不上有多少感情。
只是之前兰波总是围在她身边,她早已经习惯了兰波的存在,现在他冷不丁的消失不见了,自己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慢慢的就好。
严糯躺回了床上,砸吧着苦涩的嘴巴,勉强压下心里的烦闷,劝慰着自己。
这样对两人都好,兰波想要的,她给不了。
那干脆就不要再给人家希望了。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太残忍了。
小山葵看着姐姐心情不好,也不敢闹腾了。他也好久没见到兰波了,所以刚刚远远的看到兰波开着车子回来,这才兴奋的跑回家找阿姐,却不料阿姐居然是这个反应。
他踢掉脚下的拖鞋,在严糯杀人的眼光中,依旧大着胆子蹭上了床,小心的挨着阿姐坐好,这才朝着她装模作样的傻笑着。
“哼!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灰,还有那脚底板,黑的都包浆了,脏兮兮的还敢往我床上爬。”
严糯翻了个白眼,嫌弃的往边上蹭了蹭,她懒得动弹,不然早就一脚把这个熊孩子给踹下去了。
“姐,你跟兰波哥哥吵架了吗?为什么他都不来找你玩了。”
小山葵伸手揉着小白的大脑袋,它跟大头一样蹲在床边,大脑袋搁在床上。
阿姐爱干净,不许小白上床,他倒是想抱着小白睡觉,可是他阿妈不允许,不然就要把他踢下去跟小白一起睡狗窝。
其实睡狗窝他也是愿意的,就是顶着阿妈吃人的目光,他不敢开口,只能继续跟阿妈一起睡觉了。
想想不能陪它睡觉,小山葵就觉得亏待了小白。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啊。\"
严糯感慨着,见小山葵没听懂,笑着给他解释道,
”小时候,只需要嘻嘻哈哈的玩就好了,可是长大了就需要做很多事情,养家糊口。兰波是个大人了,要做大人该做的事情,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想着玩,就像现在,他现在跟着爱梭长官做事,这已经很好了啊。”
严糯撑着头,看着小家伙依旧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却也不再解释。
生活不就这样嘛,世间安得两难全。
她给不了兰波想要的东西,自然就得接受没有他的生活。
大寨的主楼,爱梭一身热气的回来,就盘腿坐在了餐桌前,任由马拉年忙前忙后的摆放着餐食和水果。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就连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马拉年拿了一盆冰放在风扇前头,好借此来降低一些气温。
爱梭盘腿坐着,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阴沉了起来,最后直接愤怒的把电话给砸了出去。
他指着边上的恰怕,恶狠狠的怒吼着,
“那个帝萨是咋个说,喊我们现在就不要送牛过克了,他那个屠宰场不是大得很呢嘛,现在就爆仓?”
这些天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爱梭在外面碰了壁,心情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又听到屠宰场出了事,顿时脸色阴沉沉的,恨不得把那个帝萨揪出来给打一顿。
他看着马拉年和恰怕当着自己面交换着眼神,神色复杂,心里却更烦躁了。
扭头就对着马拉年迁怒的吼着,“热死了,把空调打开!”
被吼了的马拉年,低垂着眼,强迫自己忍下这口气,这才慢慢的起身去到了边上,找到遥控器把空调给打开,调低温度。
趁着爱梭低着头生闷气的时候,她白了爱梭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爱梭盘腿坐了回去,却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怎么都消散不了。
恰怕看着这样暴怒的爱梭,则是在边上意味深长道,
“大禅师曾经说过,三边坡适合禅修的原因,就是因为热,热是物在高速运动,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热是内观的一把钥匙,可以照进人内心的不宁静。”
说着,他故作高深状双手合十,口中低声的念着佛语,
“一喜一忧,皆心火。”
爱梭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恰怕,恨不得一脚把他脸的表情给踹飞了,可是这会却不得不忍下心口这股子邪火。
他眉头紧拧着,咬碎了后槽牙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中的怒火,低着头默默道,
“禅师说的对,我还是修行不够啊,心燥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冷静下来几分,便双手合十拜了拜,以表自己的虔诚。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就装模作样的讨论起了佛法,好像两个都是什么高洁的人一般,心里的肮脏心思却谁也不比谁少,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管内心再如何的肮脏,都要扯上一块遮羞布,把自己伪装成高洁的出世之人。
好像每个唯利是图的人,面子上都是道貌岸然的。
恰怕心里不是不担心,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说话做事之前,先用佛法给自己镀一层金边,这会他心里恼怒帝萨的不靠谱,却还得替帝萨找补着,不能让爱梭对屠宰场生疑。
他看着爱梭慢慢冷静下来,心中得意的同时,他装模作样的说道“姐夫,一切的存在都是有它的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