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以为牧沉只是过于敏感了。
“牧先生,司少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不了解司野。”牧沉眸光沉沉,指节敲击着桌面,节奏急促,“他既然用她的手机发消息,就说明小九现在在他手里。”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先冷静。”
他迅速给叶九发消息:
牧沉:?
牧沉:莉莉已经抬回来了,你呢?怎么还不回来?
很快,手机震动——
叶九:在踏春鸭~(*^▽^*)
牧沉盯着屏幕,眉头一拧。这语气,确实是小九本人发的。但他仍不放心,指尖飞快敲击键盘:
牧沉:立刻。马上。现在。回来。
发完消息,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声音紧绷:“不是说去后山找尸体?怎么又变成踏春了?”突然,他脚步一顿,眼神骤然锐利,“……我明白了,这是有预谋的,故意把她骗到荒郊野外。”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是我疏忽了。”
威廉见状,连忙安抚:“先生,别墅三分之一的下人都跟去了,不会出事的。”
这时,手机又响了。
叶九:回来路上。
牧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长舒一口气:“她说要回来了。”
威廉也跟着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些:“我就说,不必太担心。”
……
还未走进别墅,叶九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氛围。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果然,后门有人把守,而管家威廉早已等候多时。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小姐,牧先生要单独见您。”
叶九挑眉,转身对司野挥挥手:“那我先过去了。”
“等等。”司野忽然叫住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戒指,款式与他的尾戒相似,只是略大一圈。
叶九一怔:“这是?”
司野唇角微扬,嗓音低沉:“求婚。”
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开玩笑的吧?”
司野低笑,取出项链,语气慵懒:“是啊,被你发现了。不过——”他顿了顿,眸光深邃,“这个不能不收,强制性的。”
叶九故意拖长语调:“这么霸道啊?那好吧,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威廉皱眉,警惕地看向司野:“司少,这是?”
司野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定位器。”
叶九低头看了看项链,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原来……只是怕她逃跑?
察觉到她的情绪,司野低笑一声,抬手晃了晃自己的尾戒:“这是一对的。”
——其实,这是一对情侣戒。司野的尾戒是女戒,而她脖子上的,是男戒。这对戒指的特殊之处在于,当一方遇到危险时,另一方能够感知到,并根据爱意的深浅,产生不同的反应。
他想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知道。毕竟……牧沉那个“超雄”人格的家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而且早晚是要送出去的,结婚的时候交换一下戒指……啊!司野脸红,不能多想。
叶九吃不准牧沉的想法,有些慌,“你也知道我一路辛苦,要不,等我休息休息再去见他?”
“牧沉一直在等你,还请小姐……”威廉欲言又止,意思是没得商量。
“好吧,我去啦,”叶九最后一次向司野告别,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都拉丝了。
叶九朝牧沉的办公室走去,顺手把脖子上的戒指吊坠藏进衣领里。她低声对威廉说:“刚才的事……”
威廉立刻接话:“我一定会告诉牧先生!司少居然敢在您身上装定位器,太过分了!”
“别告诉他,”叶九语气平静,但很坚决,“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威廉掏出手帕抹泪,司少竟然搞定了小姐这恐怖的存在,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其中的艰辛,恐怕也只有司少自己知道了。
牧沉的办公室在他卧室旁边,叶九还是第一次进来。她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特别的装修,结果推门一看——
好家伙,跟他公司的办公室一模一样,连那盆仙人掌都摆得丝毫不差。
牧沉正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这个位置傍晚看夕阳应该特别美,但现在显然不是看风景的时候。他转过身,随手丢给叶九两包香葱小饼干:“坐,吃点东西。”
“我吃过了。”叶九把饼干放回桌上。
牧沉脸色不太好看。
他越想越郁闷——这丫头好像就没顺过他几次!刚进副本时让她给洛言敬酒,她非说自己酒品差;骷髅岛上让她多吃几个饭团,结果她拿着饭团就溜了;让她别查凶手,她偏要查;现在连包饼干都不肯吃……
以前那些解构者,哪个不是对他百依百顺?唉,想想就心塞。
养女儿不容易。
“之前不让你查失踪案,一是觉得事情不大,二是怕你有危险,还有就是……”他顿了顿,“怕你跑了。”
他叹了口气,承认道:“江潮半夜偷袭你的事,是我疏忽。”
但紧接着,他又把责任推回叶九身上:“不过说到底,要不是你非要查下去,江潮也不会狗急跳墙。”
叶九站起身,一边打量办公室,一边冷静地说:“你错了。就算我不查,结果也不会变,他对我下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拿出录音笔,播放江潮的疯言疯语:“江潮的问题不在于他被设定成暗恋‘小姐’,而在于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牧沉皱眉:“什么意思?”
“按照规则,他关于‘小姐’的记忆应该在我进入副本时重置,但他还记得以前的解构者,甚至因此精神失常……他开始怀疑我,觉得我不是真正的‘小姐’。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查,他迟早也会笃定我不是小姐。”
她顿了顿,继续说:“更可怕的是,他仍然受设定影响,对我有疯狂的执念。所以这次的事,我没错。”
牧沉一愣,是啊,假如江潮确定叶九并非小姐,而他又想要得到,那么他就不会顾及了。
他捏了捏眉心,“看来,不仅仅是你,所有解构者可能对副本角色都有影响。只不过那些解构者都是抱着攻略副本都心情和我们虚与委蛇,所以才没有发现解构者的心境可以影响副本规则之力。”
叶九一愣,“所以我并不是特殊的,特殊的是,我对大家的感情?”
“只是猜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江潮为什么会失控,”牧沉话锋一转,“好了,来说说吧,谁给你的勇气晚上跟两个副本boss一起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