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都往着同心堂而去了,百草堂门前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清静的模样。
徐圆几人虽好奇同心堂的的情况,也想凑上去看看热闹,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毕竟章昉还没上门,万一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章昉便来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多的时间都花了,要是看热闹而错过知府上门,想想就好亏呀。
所以他们哪怕再有一颗八卦的心,也生生按住了。
只是与着董望川水火不容的叶榆,实在是不想错过董望川此时的模样,连忙拉过怀生,让他去同心堂观战,一会回来向他汇报。
见叶榆同怀生交待完,江临在一旁道,“进去吧。”
“行。”
话音刚落,几人转身正要往着铺子回时,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
他们转过身去,便见他们眼前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刚刚停好,一个穿着衣服灰色袍子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他之后还有一个着素缎的中年男子。
大雍取士,沿用前朝故例,考的不只是文章还有相貌,所谓牧民者必有官相,无官相则无官威,因此取士时,便有一个条件也就是必要条件,就是要五官端正,六宫齐全。
所以当徐圆几人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素缎男子,一眼便猜出了他便是知府——章昉。
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根据衣着扮相,朝着叶榆走了过来,“不知公子是否是叶小大夫?”
是了。
果然是。
叶榆朝灰袍男子作揖道,“正是。”
章昉朝灰袍男子微微昂首,灰袍男子见状,抬手指向章昉对叶榆道,“那位是我家老爷,前几日公子救了我家老夫人,我家老爷专程过来感谢公子的。”
章昉闻言走了过来,朝着叶榆微微颌首。
“不敢当,不敢当。”
知道眼前之人是知府,叶榆哪敢让他道谢啊,赶紧邀着他,进了铺子。
“您里边请。”
章昉昂首抬步走了进去。
见他和灰袍男子进了进去,江临才推着沈风跟在他们身后,而徐圆则在他们一旁并行。
一进去,徐圆便见叶榆既谨慎又热情的将章昉请到座下。
许是觉得他们平时喝的水不够上档次,叶榆又将章昉请到座下后,又把沈风和江临拉了过来招待章昉,他要起身换赵员外来时,才会用上的茶叶。
章昉把拦住他,“不用如此麻烦,你们喝什么,我喝什么就行。”
“好。”
叶榆略显谨慎的道,随即拿起茶壶,将茶给章昉盏上。
“叶大夫不必如此客气,都坐下说话吧。”章昉接过叶榆笑着接过叶榆手中的茶盏。
叶榆本看着灰袍男子都没坐,拘谨着不坐的,可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徐圆却把凳子给他挪开了。
叶榆无奈只好一屁股坐了下来,毕竟现在他还不知道知府的身份的,客人上门他一个主人搞的如此拘谨,未免太惹人生疑。
不过,他落座的同时,也把江临拉了下来。
落座后,章昉便让灰色男子将他备下的谢礼递给叶榆。
叶榆收了姚氏给的赏银,哪好意思再要章昉给的谢礼,忙推迟道,“谢礼,夫人已经给过了,您不必再给。”
章昉抬手道:“叶大夫,收下吧,这算下来,这是我欠你们百草堂第二次情。”
第二次?
叶榆不解的看着他。
“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只救过您母亲一次呀。”
章昉拿起了茶盏同他讲起了,昨日下属打听到的消息,“你虽只救过我家母一次,可数年前您的父亲却救过宋将军的夫人。”
叶榆一惊又一惊。
可救了宋夫人和章知府有何关系?
“多年前我深陷困境,是家母找到宋夫人才帮我脱离的险境。”
章昉感慨万千的看着叶榆,“所以你父亲救了宋夫人,也等同于救了我。”
徐圆在一旁听着惊讶的不行。
她没想到叶老爷竟和宋家和章昉都这么有渊源。
坐在轮椅上的沈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讲完往事,章昉端起手中的茶盏道,,“我听内人说,我家母亲的病,你有法子根治?”
叶榆昂首道:“没错。”
那日徐圆便同他说过,只要老夫人能醒来,她便有法子根治。
看着徐圆将老夫人救醒的他,当然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家母年纪大了,若是让她独自往着这儿来,我着实不太放心。”章昉试探性的问,“不知,叶大夫可否去我府中为家母治病。”
这个问题不大。
早在章昉来之前,徐圆便同叶榆讲好了,若是知符要让他们上门,那便上门去治。
只要能让章昉重建堤坝就行。
且他们也也不好拒绝知府。
此事定下来,章昉才将目光落在叶榆身上。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沈风坐在轮椅上微微昂首,“学生的腿是在回去的路上被马车撞成这样的。”
“学生?”章昉眼睛眯了眯,“你是读书人?”
“正是,学生本打算今年秋围下场的。”沈风脸上实时露出落寞的神情,“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章昉也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一双腿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
一双腿毁了,仕途基本也毁了。
科举除了靠学识,对五官、身体有无缺陷都有考究的。
腿毁了,想科考那是不可能的了。
章昉略显惋惜的看着沈风,“你可有报官?”
“报了,但……”
没用。
章昉没说话,只是看了看他身后的灰袍男子。
那男子马上秒懂过来,对着叶榆几人作揖道:“我家老爷想与这位公子单独聊两句,不知道贵地可有地让他们单独说话的地方。”
“有的,有的。”
叶榆赶紧推着沈风,将章昉邀到了后院堂屋。
将章昉引屋子,叶榆便很自觉的拉上门走了出去。
随着咕嘎一声,坐在上首的章昉才向沈风发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风作揖回答,“学生不知。”
章昉沉声道:“我便是这宜州府的知府。”
沈风适时的做出惊讶状,坐在轮椅上朝他微微俯身行礼。
“不用讲这些虚礼,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你这腿是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