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圣女」?这是什么称呼?
“你这是什么意思?”绛河愣愣地歪头,困惑询问。
戴因斯雷布面色无常:“古时人们相信,当苦难来临时会有圣女降临拯救他们。只是在无神之地「残喘」时,同样产生过的一丝微不足道的信仰而已。”
“唔…派蒙有些没明白…”派蒙困惑地挠头,“如果是指绛河是圣女,那「迷途」又是什么意思呢?”
戴因斯雷布没有回答派蒙,只是直直地看着绛河,见她亦是一副困惑的神情,很快又移开了目光:“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当我从未说过吧。”
绛河:“???”
戴因斯雷布再次看向荧:“回到刚刚的话题——我和你一样,正在旅行之中。你是为了寻找亲人,而我,是为了对抗深渊。
“我一直在追踪深渊,若是你想得到更多消息,不妨跟上来看看。”
话音一落,戴因斯雷布就起身自顾自地走了。
荧和绛河急忙起身追上去。
[别去。]
绛河的脚步顿住了,她正在去和不去间犹豫时,荧回头问道:“绛河,怎么了?”
[荧和派蒙不会有事,你别去。]
“那位说我不能去…”绛河简单解释,“荧、派蒙,你们快追上去吧,我会在蒙德城等你们回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眼见戴因斯雷布要走远了,荧和派蒙也顾不得那么多,重重地点头回应后便匆匆跑走了。
绛河看着荧和派蒙离去的背影,落寞地抬起手,最后叹息一口,又无力地将手垂了下去。
哼,不去就不去!
绛河神情突然变化,气呼呼地坐到吧台边:“麻烦随便来一杯酒!”
查尔斯面无表情地放下擦到一半的酒杯,调制了一杯酒放到桌上:“「气泡酸莓汁」,无酒精,请用。”
“其实我要的是有酒精的……”
查尔斯垂眸擦着杯子,面不改色地回答:“未成年禁止饮酒。”
绛河:“……”
她到底哪里看起来像小孩了?
看着查尔斯不容置疑的模样,绛河觉得自己若是再「负隅顽抗」便会被赶出去,只好端起杯子默默喝起她那略感苦涩的「气泡酸莓汁」。
“这不是绛河嘛~怎么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酒?”
这熟悉的声音、轻松愉快的语调,绛河甚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绛河单手支着下巴,侧过脸看向来人,半阖着眼,懒洋洋地说:“风无处不在,我觉得没什么能逃过温迪你的眼睛的吧?”
“欸嘿~”温迪调皮地眯眼笑起,“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璃月之行感觉如何?”
“很不错。嗯…事实上只要跟着荧就不会无聊。”突然想到什么,绛河挑挑眉说,“话说回来,温迪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要开始讨论事情吗?哎呀…此情此景,要是有一杯蒲公英酒就更好了,可惜我的摩拉不太够……”温迪看向绛河,笑着眨了眨清澈的绿眸。
绛河:“……”
绛河暗自吐槽了一句「酒鬼诗人」,但依然向查尔斯买了几瓶好酒——绛河不明白,为什么温迪能喝有酒精的酒。
难道是迪卢克看在他风之神的身份上允许了?
获得美酒的温迪顿时眉开眼笑,难掩话语中的愉悦:“好极了好极了,像绛河这样美丽心善的人,必然要被诗人所歌颂。”
“好了好了…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温迪:“嘿嘿…如你所知,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得到答复,绛河灵光乍现,调侃道:“哦?我发现你的小心机了哦——温迪没有告知钟离,不会是想看钟离被我吓到的反应吧?”
“欸嘿?”温迪没有反驳,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深渊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浓厚了?”
“是又吸收了一些深渊的缘故吧。”绛河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杯中气泡水。
“尽管你没说,但深渊之力在体内应该不好受吧。”
“你看出来了啊。其实习惯了之后也没那么难受…”绛河猛地转头,紧张地注视着温迪,“别告诉荧她们!”
这种无法形容又不能消除的疼痛感,告诉荧和派蒙除了让她们担忧没有任何好处。
“别逞强…”温迪叹了口气,“「龙脊雪山」的「那个」,应该能让你好受一些。”
“「那个」?哦,你是说「寒天之钉」…我都忘了它了。稍后我就去。”绛河含笑看着温迪,“除此之外,还有魔龙「杜林」的事对吧?”
“麻烦你了。”温迪回以一个认真的神色。
“这不是理所当然要做的事吗…话说回来,温迪知道「无神之地」和「迷途的圣女」吗?”
闻言,温迪神色一变,难得正色起来,不自觉压低了声音:“知道一些,「无神之地」指的应该是五百年前覆灭的国度「坎瑞亚」吧。”
“「坎瑞亚」……”绛河喃喃着,脑袋突然隐隐作痛。
脑中莫名显现的美好记忆与梦中的火海渐渐重合,冲击着绛河怔愣了一瞬。
“你都不记得了吧?”温迪试探性地瞥了绛河几眼,将她的反应藏入眼底,随后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圣女」的话,我只听过一些传闻——
“听说,她是突然出现在坎瑞亚土地上的,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善良、包容一切,还能治愈深渊伤痕。或许是因为她受人爱戴,才被人称为「圣女」的吧。”
绛河提出质疑:“等等,「无神之地」对一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产生信仰,这也太奇怪,太假了吧?”
“所以只是传闻。不过,那时的坎瑞亚可比你想象的要混乱……”温迪伸出手支住下巴,“诞生出信仰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迷途的圣女」?这个说法我并不清楚。”
绛河垂眸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
突然断断续续涌现的记忆令绛河心烦意乱,她痛苦地捂着脑袋,用着微虚的语气对温迪说:
“我现在就去雪山,如果期间荧和派蒙回来,麻烦你替我转告她们,让她们不用担心,等我回来就好。”
说罢,绛河就起身匆匆离开了,没给温迪一点应答的时间。
绛河近乎奔逃着来到龙脊雪山。
雪山的山峰直入云霄,云雾缭绕间的虚幻迷离,为它在美丽之中添上一层神秘而危险的色彩。
绛河知道它一向如此,就像此刻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如利刃般切割着她细嫩的肌肤,引起阵阵刺痛。
她的脸很快就被冻红了。
绛河在恍惚间艰难地吸了吸鼻子,随后吐出一口雾气。
好冷。
到达此处的第一个念头很快被冒出的记忆覆盖,就像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紧紧黏在地面上,一层又一层。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言,于是绛河很快放弃了思考,径直朝山顶飞去。
远远地望见陷在地中、被蓝色的坚冰环绕的寒天之钉,不知为何,她生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
「熟悉」是因为她知道寒天之钉属于天空岛,「陌生」不知原因,但她作为天理,竟对寒天之钉感到陌生,这才奇怪。
明知身处严寒之地,她还是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踏着松软的雪向寒天之钉走去。
身上的疼痛果然在靠近寒天之钉时一扫而空,绛河久违地感到无比舒适。
淡蓝色的光芒飘过来环绕在她周身,就像将她安置在柔软而温暖的被褥中,抹去她全身疼痛的同时安抚着她的精神。
于是,原本就疲乏的她缓缓坐下,倚靠在寒天之钉上。
绛河又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寂静无比的环境让她紧绷的精神松了一分,脑中的混沌与自我的对话又令她眼皮一沉。
寒天之钉果然有奇效……
荧和派蒙应该还跟着戴因斯雷布调查深渊吧……
希望荧能找到哥哥的消息……
「我」说过她们不会出事……
休息一会儿应该没关系……
就休息一……
心中还在说服自己,绛河却先一步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就连因身体没了支撑而倒在地上也没能唤醒她。
……
是意料之中的梦。
绛河在城市的喧闹声中睁眼,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眼睛瞳孔为棱形、身穿异服的男人扶着,他笑着提醒:“当心点。”
“啊…谢谢。”绛河站定,侧头伸手捞起自己那原本绑束的金发,“原来是发绳断掉了…唉,真烦人,老是被绊到……”
绛河:「什么情况,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复了,是因为在梦里吗?」
男人疑惑:“为什么不剪掉呢?”
绛河扶额苦笑:“我倒是想啊,但是剪了眨眼间就会长回来,被剪的头发还会消散。”
本来绛河还想用「无限头发」「造福」一下大家的。
男人点点头,笑着调侃:“噢噢~不愧是「圣女大人」,就是跟一般人不同呢。”
绛河只觉一阵头皮发麻,羞耻感就立刻攀上心头:“停!算我求你们了,别再用那个称呼了,太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