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小子,给我准备最好的刻刀,再来几盏强光灯,我今晚就要开始构思雕琢!这血丝的走向,必须趁热打铁,才能最大程度保留它的神韵!”
秦越说着,竟是又要往工作台走去。
一副要通宵达旦的架势。
陈数一听这话,顿时头皮发麻。
他原本都打算准备让老爷子去休息了。
可这老头,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刚才那一通切割,耗费的心神何等巨大。
寻常人早就瘫了,他居然还想着立马开工雕刻?
先不说他能不能顶得住。
这么大岁数了,真要熬个通宵,万一猝死在宝石阁,那乐子可就大了!
更重要的是,那“福禄寿”三块玉料的秘密。
陈数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绝不能让秦越在如此疲惫的状态下贸然动手。
“秦老,秦老!您先别急!”
陈数赶紧拦住他。
“这玉石跑不了,您老人家也忙活大半天了,水米未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我已经让宝山去安排酒席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来精雕细琢,您看怎么样?”
“吃饭?休息?”
秦越眼睛一瞪,吹胡子道。
“小子,你懂什么!这叫灵感!”
“灵感来了,神佛难挡!耽搁一晚,这股劲儿可能就泄了!”
“到时候雕出来的东西差了一分神韵,你负责啊?”
他拍着胸脯,一副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放心,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清楚!不碍事!”
陈数简直哭笑不得。
这老头固执起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老,我知道您是为艺术献身,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这玉石的价值您也清楚,万一您精神不济,手上一哆嗦……”
“你小子是咒我呢还是怎么着?”
秦越不乐意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我秦越雕了一辈子玉,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你少在这磨叽,赶紧把家伙事儿给我备齐了!”
李灵玉也有些担忧地上前。
“秦老,陈数说得对,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们都等得起。”
秦越却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等得起?哼,你们等得起,老夫的灵感可等不起!”
陈数见好言相劝没用,心里也是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
“秦老,我是真心敬重您,也是真心为了您好。”
“您要是非不听劝,执意要现在就开工……”
“那这几块玉,晚辈可就不敢再劳烦您老人家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秦越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
张宝山和李灵玉也愣住了,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陈数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刚把人家捧上天,转眼就要把人家的饭碗给端了?
秦越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胡子都气得一抖一抖的。
他指着陈数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上早八!你个臭小子,这是卸磨杀驴啊!”
“老子刚把玉给你解出来,你他娘的就翻脸不认人了?”
“凭什么不让我雕!这玉,除了我秦疯子,谁还有资格动它?!”
老头气得原地蹦跶,唾沫星子横飞。
陈数被他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给气笑了。
这秦疯子,还真是不识好歹。
不过在这一方面,陈数可不会有丝毫的退让,万一真出点岔子他可担不起。
“秦老,您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钟老那边,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他老人家在玉石界德高望重,想必也认识其他几位雕刻大师。这天底下,应该也不是只有您一位能雕玉吧?”
“虽然可能手艺比您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总好过您老人家累垮了,大家一拍两散强!”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秦越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明白陈数是为他好,但这小子说话也太他娘的气人了!
什么叫手艺比您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简直是在羞辱他!
“你!你……”
秦越指着陈数,你了半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可眼前陈数这小子分毫不让的样子,怕是真把他惹毛了。
这玉,他还真有可能不让自己碰了。
一想到这几块凝聚了自己心血和期待的绝世美玉。
可能要经他人之手,秦越的心就跟被猫抓一样难受。
最终,在陈数的目光逼视下。
秦越黑着脸,一步三顿地往客房挪。
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陈数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臭小子,算你狠!老夫这就去睡!”
“不过你给我记着,要是耽误了老夫明天的灵感,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甩得震天响,彰显着他内心的极度不满。
陈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头儿,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他转过身,看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李灵玉和张宝山。
“李小姐,张老板,让你们见笑了。”
“秦老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李灵玉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钦佩。
“陈先生说哪里话,秦老是性情中人,我们都理解。”
“倒是陈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和眼光,实在让灵玉佩服。”
她这话发自内心,刚才陈数“逼宫”秦越那几句话,看似强硬,实则是对秦越身体的真正关心。
也间接保证了玉石雕刻的最高水准。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
张宝山也嘿嘿一笑,搓着手道。
“是啊是啊,陈老弟,你这脑子就是活络!”
“秦老那倔脾气,也就你能治得住。”
“今天也确实累了,我和灵玉小姐也先去调整一下,养足精神,明天好配合秦老开工。”
陈数点点头:“也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这批玉石的雕刻,少不得要轮番看着秦老爷子,不然的话他肯定又该这样了。”
送走了李灵玉和张宝山。
偌大的解石区只剩下陈数一人。
陈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连续几天的奔波和高度紧张,此刻也感到了阵阵疲惫。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也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