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虽早已存在,但真正记载于公元前六世纪的《荷马史诗》之中,其功能类似于筷子,用来替代直接用手抓食,这习惯在古希腊以及中东三国同样如此。
然而这种东西并未传入中国,毕竟它并无实际用途。
当时的手套多为丝绸或皮革制成,穷人家买不起,富人又觉得不值一提。
直到民国时期才开始在中国流行。
相较衣物而言,这手套制作显然简单得多,张氏才织了个袖子,胡善祥却已完成一副。
戴上试试,竟是羊毛材质的手套,既保暖又灵巧,活动手指间发现其灵活性相当不错。
而且羊毛质地柔韧,使得手套并不显笨重,轻薄舒适。
“厉害啊,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朱瞻基略感惊讶地打量着胡善祥,觉得自家这位小媳妇儿心思挺巧妙的。
之前他并未教授他们编织毛线手套,甚至围巾之类也没提及,只简略说明了织毛衣的方法。
原意是希望毛线制品能融入时代潮流,像张氏那样创新出符合当下的服饰。
没料到自己的妻子竟也能触类旁通。
胡善祥见朱瞻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颇感兴趣,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说道:“臣妾注意到太孙每次回家都会把手揣进袖子里,想必是受了寒,于是才想到这个主意。”
“嗯,好得很,这东西就叫手套,很实用,我很喜欢!”
朱瞻基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朱高炽也走近了些,看着儿子手中的毛线手套,再瞧瞧张氏手上的半成品毛衣,不禁对儿子的手艺生出几分羡慕。
他轻咳一声,转向张氏试探性地说:“要不你也给我织一副手套试试?你看,我早晨练剑时,这天气冷得厉害,剑都凉透了,要是戴上手套,不仅能更好地握剑,而且我觉得比织毛衣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生怕张氏拒绝,他又急忙补充道:“这活计比起毛衣简单不少呢。”
张氏听后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回应,却被朱瞻基听了去,顿时眼前一亮。
他转向父亲说道:“爹,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要是把这手套做上几十万副,送给北伐的将士们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朱瞻基笑了起来:“北方冬天极冷,即便没有战事,将士们仍需巡查、站岗,有手套的话,虽然依旧寒冷,但握持兵器就不是问题了。”
“再说,我们还能做些羊毛袜之类的东西。”
朱瞻基觉得自己仿佛豁然开朗,思路如同泉水般涌现。
当初收购羊毛不就是为了对付草原吗?
如果用从草原买来的羊毛制成保暖用品,再掉头攻打草原,简直美哉!
到了那时,瓦剌的人自己冻得连武器都抓不住。
而大明的士兵人人戴着手套,一拥而上。
朱瞻基觉得要是马哈木知道羊毛被用来这样对付他们,肯定要疯了。
“儿子,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朱高炽不像朱瞻基那样乐观,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手套虽然制作容易,耗时也不多,但几十万人的手套,短时间内也难以完成。”
朱高炽说完,望向身旁的张氏与胡善祥,接着说:“如今朝廷北伐已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再加手套的话,等几十万副手套做完,恐怕也得拖到明年了。”
朱高炽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
手套的作用不过是在冬天让士兵手持武器战斗而不冻伤手。
但如果过了冬天,天气转暖,手套的意义便不大,除非战事延续到明年冬天。
然而朱高炽认为这场战争不会持续这么久。
一则他认为明朝的财政难以支撑,二则以大明的实力,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攻占大半个草原了。
听到父亲的话,朱瞻基并未放在心上,他既然提出这事,自然早有对策。
明朝现在北伐确实耗费了不少资源,但明朝现在缺人手吗?
明朝现在最不缺的恐怕就是人力了吧?
想到这里,朱瞻基笑了:“爹,您放宽心,这事我有办法。
几十万副手套而已,我保证十天内就能搞定。”
“十天?”
朱高炽对儿子给出的时间感到惊讶,满脸怀疑地说:“儿子,别忽悠我,我的算术虽然不行,但这些账我还是分得清的。”
说着,朱高炽开始掰着手指头计算:“这次出征的人数加上各地集结的部队,已超过五十万。
除去大部分征召的民夫,还剩二十多万将士。
这么多人每人一副手套就是二十万副,十天就是每天两万副。
刚才我看善祥织手套的速度,即便不吃不喝,一天最多也只能织十副,也就是说,你至少需要两千人不吃不喝地织十天才行,你哪里找这么多的人?”
“才两千人啊,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朱瞻基听了撇了撇嘴,故意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说:“这么点人就把您吓成这样,别说两千人了,我一声令下,就算两万人,马上也能找出来给您织手套。”
“你这孩子可别乱来。”
朱高炽听闻此言,以为朱瞻基又要强行征集民力,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说道:\"眼下连年征战,百姓生活艰难,你祖父此次出征又抽调了不少人力,你可不能再胡来。
\"
\"我岂是那种人?\"
朱瞻基轻哼一声,接着说:“我是想让他们主动帮我,你觉得如何?\"
\"主动?\"
得知是自愿,朱高炽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追问:”具体怎么个自愿法呢?\"
\"嘿嘿,你猜啊!\"
朱瞻基嬉皮笑脸,看到父亲这副好奇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调侃了一句便转身跑开了,远远传来他的声音:
\"爹、娘,我有急事,先行一步啦!\"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门外。
朱高炽望着儿子的背影,又看了看张氏,无奈地说,\"瞧瞧你的宝贝儿子,这算什么与长辈对话的态度?\"
\"噗!\"
张氏被丈夫这幽怨的表情逗笑,笑道:\"别看我,你教的,我们母子的事儿你不清楚?\"
\"我教的?难道你不教?\"
朱高炽越听越委屈,嘟囔着抱怨。
张氏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回道:\"你猜!\"
朱高炽无语凝视。
你猜我猜不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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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小破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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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沈文度拜见太孙殿下!\"
在应天府的一家酒楼里,朱瞻基见到红光满面的沈文度微微一笑,说道:\"免礼,看你这模样,想必近来日子过得挺好。
\"
朱瞻基见状笑着调侃,此人定是刚与人对饮归来,虽经整理但仍难掩脸上的醉态。
毕竟现在的沈文度非比往日,身为新盐要员,想必如今奉承之人多如牛毛,从应天城头一直排到城尾。
沈文度听罢忙施礼道:“太孙殿下莫怪,属下今后定当留心。”
朱瞻基摆摆手,“无妨,你身份如此,免不得要应酬。
坐下说话。”
沈文度忙拱手谢恩。
朱瞻基笑着示意他坐下,待沈文度落座后说道:
“今日召你来,一是了解新盐售卖近况,二是有一事交由你处置。”
沈文度闻言正色道:“殿下请讲。”
朱瞻基靠向椅背,缓缓道:“你先谈谈新盐的事,这回户部出产的新盐销路如何?那些商人拿盐时可都守规矩?有无违规者?”
朱瞻基话音刚落,沈文度便从怀中取出一本簿册,毕恭毕敬地呈给朱瞻基,随后说道:
“太孙殿下,这是属下近期记录的新盐交易明细。
依照之前安排,此次新盐分两种规格,至今两种食盐的保证金已全数收齐。
殿下吩咐的三成款项已悉数交付户部,其余部分则存入您指定之处。”
“眼下各地盐商陆续取盐,经与户部商议,普通黄盐与雪花盐的比例定为百倍,即取一斤雪花盐需先购一百斤黄盐。
以此计算,目前黄盐售出约七千万斤,雪花盐七十万斤。
黄盐收益归户部所有,雪花盐每斤售价十两银子,除去户部所得的每斤四十文,剩余总盈利约六百九十七万两银子。”
“不错。”
听完沈文度所言,朱瞻基微微点头,随手翻开账本略作查看。
将新盐事务托付给沈文度这样精明之人,朱瞻基很是满意。
不过多久工夫?
收代理费就有一笔进账。
新盐又挣了近七百万两银子。
分三成便是将近两百万两银子。
虽看似不多,但此乃长期之利,随着时间推移,盐商进货量增加,这笔银子自会不断增长。
待日后,绝不止几百万两。
沈文度见朱瞻基满意,心中稍安,接着说道:“至于各地盐商是否依规行事,因时间尚短,新盐仅在应天周边开始流通,较远之地还在运输途中,暂时难以知晓。”
“如此。”
朱瞻基听罢对此速度也感到有些头疼。
但他明白沈文度并未撒谎。
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要让新产品迅速占领市场并非易事。
仅是各地运输便是一项复杂的任务。
“关于新盐的事,你多留意些,今日召你来主要是另有其事!”
朱瞻基瞄了眼沈文度,随后朝一旁*的张懋挥了挥手。
张懋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团毛线递给他。
沈文度接过,心中满是疑问。
看着手中与绳索相仿的毛线,愈发迷惑。
“这是羊毛制成的线,至于怎么得来你不必过问,看看这个吧。”
朱瞻基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副手套戴上,笑着说道:
“这叫手套,冬季佩戴可保暖,制作起来也不难,只需你手中的毛线,再用木针编几个活结就行。”
“这真是羊毛做的?”
沈文度先看了看朱瞻基的手套,再瞧瞧自己手中的毛线,先是一怔,接着端详手中的毛线,甚至拿去嗅了嗅。
等察觉这柔软的毛线毫无羊毛腥气时,双眼骤然放光:
“殿下,若以此物制成衣物,比起棉布更柔韧、温暖,且无羊毛膻味,必定广受青睐,定能获利丰厚。”
果然不愧是精明的商人,首先考虑的是销路和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