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宁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美丽而沉静的雕塑,一言不发。然而,沈逸飞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细微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丝丝涟漪。于是,他轻轻地拉了拉苏玄宁的手,关切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一说。”
听到沈逸飞温柔的话语,苏玄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匆忙回答道:“没怎么,夫君。你继续讲吧,我刚才只是听得太入迷了而已。”说完,她还特意发出了两声略显尴尬的笑声:“呵呵……”
沈逸飞凝视着苏玄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但见她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讲述起那段往事:“父皇生辰那日,整个宫殿被装点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着华丽的衣裳翩翩起舞,真可谓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啊!不仅如此,还有来自周边各国的使臣纷纷前来祝贺,其中包括东边的羌国、南边的凤羽国、西边的沙蜃国以及北边的雪獒国。他们各自带来了珍贵的礼物和美好的祝福,使得这场寿宴更加隆重盛大。”
说到这里,沈逸飞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沉浸在了当时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次日,父皇单独召见了我。在御书房里,他语重心长地叮嘱我,身为龙鳞国的子民,必须要肩负起守护家国的重任。尤其是要全力协助太子皇兄治理国家,确保龙鳞国的繁荣昌盛。交代完这些事情后,父皇就让我返回边疆去驻守了。”
讲到这里,沈逸飞突然停下话语,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显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他深吸几口气后,才又开口继续讲述道:“那日与父皇拜别后,我率领着沈一以及沈家军的另外五个兄弟一同策马扬鞭,向着边境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寂静的道路踏破一般。
大约离开京城约摸有五十里的路程时,前方的道路突然变得崎岖不平。正当我们心中略有疑惑之际,猛然间,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不好,有埋伏!我的心头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还未等我们做出更多反应,原本平坦的道路上竟然突兀地冒出许多绊马索来!那绳索紧紧绷直,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瞬间咬住了我们胯下骏马的蹄子。刹那间,马匹嘶鸣不已,纷纷轰然倒地。而我们七个人由于猝不及防,也随之狠狠地摔落在地。
待我们从摔倒的眩晕中回过神来时,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围上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之人,他们手持各式兵刃,人数众多,粗略估计竟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这些人的身影密密麻麻,如同一堵黑色的城墙般矗立在那里,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苏玄宁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儿。她仿佛能够亲身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一般,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沈逸飞的手。由于太过用力,她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深深地扎入沈逸飞的肉里,但此刻的沈逸飞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吭声半句。
就在这时,沈逸飞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对方人数众多,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来,粗略估计至少也得有几十号人!而咱们这边呢?满打满算就只有区区七个人而已啊!形势如此危急,想要活命,唯有拼死一搏,杀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
话说当时他们这七人早已身负重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衣衫褴褛不堪,模样甚是凄惨狼狈。然而面对强敌环伺,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前方猛冲而去。一路上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也不知道究竟狂奔了多久,待到众人气喘吁吁之际,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已然没了去路——一座陡峭高耸的山峰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前,挡住了他们的逃生之路。望着这绝境,七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阵绝望与茫然:这群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谁指使他们在此设伏截杀自己等人呢?
沈逸飞满脸痛苦之色,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想要将那令人心悸的回忆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重新睁开双眸,继续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时,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率先跳下了万丈深渊般的悬崖。而就在我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缘的瞬间,其他六个人也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随其后一同跳了下去。因为我们都清楚,面对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形,宁愿选择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也绝不能落入那些神秘黑衣人的手中!要知道,我们根本不清楚这些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如果他们来自其他邻国,一旦被他们擒获,等待我们的恐怕就只有成为俘虏这一条路可走。而那样的后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听到此处,一直静静聆听的苏玄宁不禁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伸出自己原本被沈逸飞拉住的手,反过来紧紧握住了沈逸飞的手掌,并温柔且充满安慰意味地轻轻捏了一下,似乎想用这样的举动传递给他一些温暖与力量。
沈逸飞感受到来自苏玄宁的安慰,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继续讲述道:“当时情况危急万分,我们七人别无选择,只得纵身一跃跳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之后,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我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完全失去了意识,也不知究竟昏迷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沈家军的一位兄弟——赵闯率先苏醒了过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左腿处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伤不轻。而紧接着,第二位兄弟王小虎也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紧捂着肩膀,表情痛苦扭曲,看样子伤势也是不容乐观。再后来,李维、张亮以及孙向南这几位兄弟陆陆续续地恢复了意识,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都伤到了胳膊,行动十分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