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的铜漏在寅时一刻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萧崇渊盯着奏报上的 “双星归位” 四字,狼毫笔尖的朱砂在宣纸上晕开不规则的圆斑。自星核密室传来异动的三日里,他已撕毁七份钦天监密报,可掌心的灼痛却始终未消 —— 那是二十年前触碰星核裂痕时留下的诅咒,此刻正随着星图异变愈发清晰。
“陛下,暗卫统领重伤归京。” 当值太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烛影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在蟠龙柱上,像极了星核密室里初代皇帝壁画上的跪像。萧崇渊放下朱笔,看见浑身血污的暗卫首领被架进来时,对方怀里的檀木匣正渗出银蓝色星砂,那是只有接触过星核的人才能携带的印记。
木匣开启的瞬间,腥甜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萧崇渊瞳孔骤缩 —— 绢帛上的星轨图用新鲜人血绘制,主轨末端的帝星光芒黯淡如烛,一道刺目的血色分叉从中延伸,尽头是个掌心托着星核的剪影。那剪影的腕间,双生盘纹清晰可辨,正是林挽月在星核密室时的姿态。
“甘州星舰的罗盘在共鸣时自毁,唯有这幅血图留存。” 暗卫首领咳出黑血,指向绢帛角落的焦痕,“守墓人说,这是初代皇帝陵寝天枢殿的穹顶投影。” 萧崇渊的手指划过绢帛边缘的烫痕,忽然想起前太子妃临刑前的笑 —— 她掌心的断星纹,竟与这剪影如出一辙。
龙案上的星图残卷突然翻动,露出背面用星砂写就的警告:「解印者非帝非煞,乃贯通双星之无命血。」萧崇渊的冷汗浸透中衣,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在星核密室见过的壁画上,初代皇帝与一位香族女子相对而立,两人掌心的纹路交织成三角星图,而那女子的面容,分明是林挽月的镜像。
“原来朕才是那个愚人!” 萧崇渊突然掀翻案几,竹简散落一地。他终于明白为何萧承煜的帝星会出现 “承焕” 缺口,为何萧承凛的替死纹能与星核共鸣 —— 自己穷尽半生维护的双生盘阵,不过是为无命星宿主铺路的血祭。真正的解印者,从来不是握有兵权的皇子,而是这个流着逆香血的女子。
殿外传来钦天监的惊呼,萧崇渊冲到窗前,只见天命仪顶的紫微星盘正在崩解,新的三角星图投射在云层上,每一道连线都精准对应着星核裂痕的走向。他看见百姓家中的罗盘纷纷指向璇玑宫,那些曾被他视为贱民的蝼蚁,此刻掌心都映着林挽月的剪影。
“陛下,三皇子的生辰八字……” 当值太监捧着黄绫的手不停颤抖。萧崇渊接过时,发现绢帛中央的命盘早已改变:原本压制煞星的 “紫微护命” 局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 “双星拱月” 的罕见格局,而 “月” 的位置,正是林挽月的掌纹拓片。
勤政殿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唯有案头的星核碎片发出微光。萧崇渊摸着暗格里的 “反星盘阵图”,指尖划过那些与断星纹完全相反的咒文,终于想起贤妃临终前的疯话:“您以为双生盘阵是为了困住煞星?不过是引无命星宿主入局的诱饵!”
他披着龙袍走向太庙时,宫墙上的紫微星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银蓝色的三角印记。太庙的长明灯在他踏入时集体爆灭,唯有初代皇帝画像的眼睛泛着金光 —— 那幅画他看过无数次,此刻才注意到帝王掌心的断星纹,竟与林挽月的一模一样。
“原来萧家的帝王,不过是星核的守墓人。” 萧崇渊笑出声,指尖抠开画像暗格,里面藏着的半卷残图突然发烫。那是贤妃用香族血咒炼制的 “反星盘阵图”,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噬三角星图的光辉。当他展开残卷,发现阵图中心的空白处,不知何时浮现出林挽月的生辰八字。
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夹杂着断星刃特有的蜂鸣 —— 是萧承煜的亲卫在突围。萧崇渊望着掌心的星核碎片,想起星核密室里看见的冰棺群:每具冰棺上都刻着与林挽月相同的无命星纹,而中央那具打开的冰棺里,躺着的青年与萧承煜容貌相同,胸口却同时存在帝星与煞星的印记。
“无命星宿主想制定新规则?” 他低声呢喃,将反星盘阵图按在星核碎片上,“那就让归墟海的黑雾,吞噬你所谓的天命吧。” 此刻的璇玑宫深处,林挽月正盯着掌心新浮现的归墟海坐标,萧承煜手中的断星刃突然发出悲鸣,而萧承凛脖颈的替死纹,正在与冰棺中神秘人的命星产生共振。王朝的天命之争,在星核的轰鸣中掀开了最危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