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汉军士兵们精神抖擞,步伐坚定,推着沉重的投石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黑山城下。
黑山城中,燕军早已严阵以待。守将宇文项军站在城头之上,目光如炬,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契丹士兵,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一切果然在二皇子的预料之中。
其子宇文豹站在他身旁,笑着说道:“父亲,这些契丹人已然中计。他们故意将兵力薄弱之处设于东门,诱使我们我们粮草耗尽时从那里突围,再设伏围歼。却不知道我大燕国的三路援军正在赶来,用不了几天,他们便会被反包围,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定能把这些契丹人全歼于城下。”
宇文项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叮嘱道:“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能有丝毫懈怠。二皇子有令,我们必须坚守十日以上,以麻痹敌人。在此期间,任何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宇文豹脸上满是自信之色:“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守城所需器械充足,粮草足以支撑半年之久。黑山城内有天然泉水,我们不会因缺水而陷入困境。这些契丹人,只怕要失望了。”
宇文项军的目光再次扫向城下,缓缓说道。“你可曾注意到,这支契丹军队中,有些士兵的装束与寻常契丹人有所不同?”
宇文豹摇头道:“孩儿看不出,请父亲明示。”
宇文项军缓缓解释道:“那些士兵,虽然穿着契丹人常穿的皮袍,但头盔样式却不同。而且他们携带的攻城车和投石车,显然不是契丹人能够制造的。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是被契丹人俘虏的汉军。”
宇文豹一怔,诧异地问道:“汉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契丹人连遭我军打击,兵员不足,不得不征集汉人俘虏来充数?”
宇文项军点头表示赞同:“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不过,汉人虽然战力不如契丹人,但他们中不乏能工巧匠,这些投石车想必便是出自他们之手,可能会给我们的防守带来不小的麻烦,我们需要加倍小心。”
宇文豹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点火!”宇文项军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汉军投石车,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城头士兵纷纷点燃火箭,准备在投石车到达攻击距离后抢先攻击。这些由木头建造的攻城利器,最为怕火,只要被十几枚火箭射中,很快便会成为一堆焦木。
与此同时,另一些士兵也张弓搭箭,瞄准了汉军中的投手,准备在火箭发射的同时,将这些敌人从战场上抹去。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只待宇文项军一声令下,便会无情地飞向城下的汉军。
这边,莫昆乞班一挥手,一万名契丹骑兵策马向前,呼啸着向城头射箭,为后方的投石部队提供掩护。宇文项军随即下令,燕国士兵迅速躲在城垛后开始还击,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然而,就在双方意外的是,马国松指挥的汉军投石部队,在离城墙约七十丈左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江海河随即指挥手下士兵向木筐中填装石块,准备发射。
宇文项军大吃一惊,难道汉人的投石车射程如此之远?这个距离,弓箭根本无法触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在宇文项军不安和焦虑之中,第一块石块便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咣当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石头如同雨点般飞来,大部分却都砸在了城墙上,只有极少数飞上了城头,给燕国士兵带来一些威胁。
宇文项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原来是汉人胆小谨慎,害怕守军的反击,所以选择了在较远的距离发射石块。黑山城墙虽然不高,但厚度却达到了三四丈,外围更是用巨石垒砌而成,他们这样虽然能对城墙造成一定的破坏,但却无法杀伤城头上的守军。
想到此,宇文项军立刻调整策略,下令手下士兵不再理会那些投石车,转而全力攻击负责掩护的契丹骑兵。一时间,箭矢如同暴雨倾盆,洒向契丹骑兵。
莫昆乞班此刻心中叫苦不迭,燕兵凭借着地利之便,居高临下,占据着绝对的战斗优势。而他手下的士兵却需要抬头仰射,不仅射击难度大大增加,而且极易暴露目标,完全处于劣势之中。更为可气的是,汉军的投石车部队竟然止步不前,而攻城车和云梯队更是迟迟不露面。这样一来,他这些原本负责掩护的契丹骑兵,竟然成为了攻城的主力军。
莫昆乞班怀疑是刘轩有意使坏,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敢轻易撤退。因为一旦撤退,不仅意味着前功尽弃,更可能引发全军的士气崩溃。他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心中已经将刘轩的八辈女性祖先都问候了一遍。
而汉军这边,却显得相对轻松许多。经过刘轩的巧妙改造,投石车虽然射程并未得到显着提升,但操作起来却变得轻松了许多。原本需要数十人齐心协力拉动绳索才能发射的石块,现在只需要十几人便能轻松完成,极大的减轻了士兵们的体力消耗。
耶律朵朵静静地站在刘轩的身旁,紧盯着战场上的局势,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满或焦虑的神色。她明白在战场上,主帅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无数将士的生死存亡。她从不轻易对他人下结论,更不会盲目地相信或怀疑某个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