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个月的时间,镇北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条笔直的水泥马路横贯南北,马路两侧店铺林立,既有本地人出售从契丹人那里交换来的草原特产,也有外地商客在此租了房子,售卖一些生活用品。
自打刘轩接管镇北县,便开放了南门,任百姓自由出入,因这里有很多草原特产,大批的内地百姓便来此选购,此时的镇北俨然已是晋北府最繁华的地方。
县令曹炳文得知刘轩微服前来,立即带了手下的官员将刘轩等人迎接至县衙之内。寒暄了几句,刘轩便说明了来意:“明日互市,本王要和契丹人交换一些兽皮,我已通知了耿帅,你等无需陪同,只需确保互市顺利进行即可。”
曹炳文连连点头,将刘轩等人引到了驿馆内休息。 刚刚坐定,焦闯便赶了过来,行礼道:“王爷,何事召见属下?”
刘轩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是你姐姐托我转交给你的,有空看看吧。”
“我姐姐还活着?”焦闯连忙接过,颤抖着打开信封,见到那枚小宝剑,眼眶立刻湿润起来。阅读完信的内容,焦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流着泪说道:“王爷救得我姐姐性命,此等大恩大德,焦闯没齿不忘。”
刘轩将焦闯搀起,道:“令姐姐也已遁入空门,等将来我返京述职,可带你去与她见上一面。”
焦闯双手抱拳,躬身道:“多谢王爷。”
翌日,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驱散了早冬那丝丝缕缕的微寒。一月一次的契汉互市,在冬日的暖阳下拉开了序幕。两国百姓或肩扛手提,或推着小车,或是驱赶着骡马,带着各自精心准备的物品,早早便来到交易地点,准备换取需要之物。
刘轩携同谷雨、春秀及两名护卫,乔装成普通百姓,穿梭其间。四周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他们不时停下脚步,与商贩们进行一番讨价还价,享受着这份独特的市井乐趣。不一会儿,便花去了十几两银子。
中午时分,刘轩又带大家来到那家契丹人食摊之前。耶律朵朵仍然像两人初见时那样女扮男装,涂黑了脸庞,已在此等候多时。
见到刘轩,耶律朵朵拱手施礼:“兄长,我们又见面了。”刘轩连忙还礼,两人寒暄几句,找了个空位坐下。谷雨等人及耶律朵朵带来的手下,则零散着坐在他们周围。
刘轩环顾四周,小声问道:“小兄弟,你家长辈怎么没来?”
耶律朵朵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兄长,我那长辈不便前来,我此次赴约,是想请兄同我前往我国,替长辈诊治。”
刘轩一愣,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耶律朵朵诚恳言道:“我知兄长为难,可我也确实没有办法,若兄长肯同我前去给长辈治病,小弟必当厚报。”
刘轩大脑飞速旋转,迅速衡量利弊,考虑要不要答应。他来时可不曾想过耶律朵朵会邀他去契丹,这将冒极大的风险。然而耶律朵朵既是契丹公主,她所说的厚报,必定不是金银之俗物所能衡量,诱人的条件让他不舍拒绝。
耶律朵朵紧盯着刘轩,满脸的期盼之色。
刘轩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不过需要带些兵马过去。”
耶律朵朵连忙点头应允:“镇南关守将是我部下,只要兄长所带兵马不超过五百之数,小弟自可让他们放行。”
刘轩面露难色,说道:“非我不信任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自不必说。然贵国未必都对我友好,五百士兵,恐难以保证我的安全。”
耶律朵朵道:“兄长定然知晓,引别国士兵入境乃是死罪,让兄长带五百士兵,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你看这样如何,你将我俩手臂绑在一起,兄长带着匕首,如有人为难,可随时将我当做人质,甚至一刀杀了我。”
刘轩见耶律朵朵目光诚恳,不似作伪,便道:“不是为兄小气,我曾冒死救你性命,不惜损兵折将帮贵国度过难关,可贵国却一直没有表示,再让我涉险前去贵国,恐怕我手下的将士心有怨言。”
耶律朵朵压低声音道:“兄长见谅,非我国不知感恩,只是当前我国内忧外乱,实在无暇顾忌礼节,这次若兄长若再肯相助,我国便以镇南关相赠,兄长意下如何?”
刘轩心里突地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兄弟说话可算数?”
耶律朵朵正色道:“你我手绑在一起,若我说话不算,自可将我掳到贵国,难道一国公主的价值,还不抵一座关隘不成?”
刘轩道:“好,那我就答应你。”
耶律朵朵大喜,道:“兄长爽快,咱们一言为定。明日晚间,我在镇南关恭候兄长大驾。”说罢,伸出了右手。
刘轩伸手与耶律朵朵击了一下,说道:“为兄腹中空空,让你手下把肉饼和羊汤拿上来吧。”
耶律朵朵嫣然一笑,道:“好说,小弟陪兄长喝上几碗。”
下午,刘轩回到驿馆后,立即将驻守在镇北的军队将领叫了过来。听刘轩说完事情经过,耿光齐第一个出声反对:“王爷乃万金之躯,切不可因为契丹公主的空口许诺而去涉险。”
严华强也站起来说道:“属下赞同耿帅意见,镇南关对我们来说乃是锦上添花,得之固好,不在我们手里,我等照样能守好大汉疆土。”
其余众将领也纷纷点头,表示不赞成刘轩涉险。
刘轩环顾众人,缓缓说道:“诸位可曾想过,契丹公主说的这位长辈是何人?”
耿光齐眼睛陡然一亮,忙道:“王爷莫非猜测是契丹国皇帝?”
刘轩点点头,说道:“我猜就是契丹皇帝,这对我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所以契丹我是非去不可,诸位不必再劝,大家只需想个法子,让此事更加稳妥一些。”
众将皆沉默,过来良久,石勇桂站起来说道:“王爷可率我等同往,我们驻扎在镇南关下,以便危急之时迅速攻城解救王爷,如契丹人不允,便是有诈,王爷应立即返回。”
刘轩赞许地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晚间,刘轩将谷雨和春秀叫到身旁,道:“我需要去一趟契丹国,你俩明天便返回王府,告诉王妃,就说我过几天再回去。”
谷雨道:“王爷此行必定凶险,谷雨不敢违背小姐保护王爷之命,要同王爷一同前往契丹。”
春秀也道:“奴婢虽不会武艺,但身体康健,又从小胆大,不会成为累赘。再者,我家小姐让我侍奉王爷起居,我也不能回去。”
刘轩佯装生气:“你俩只听你们小姐的话,不听我的话吗?”
谷雨和春秀不敢言语,态度却甚是坚决。刘轩再三劝说,两人始终不愿回去,只得无奈道:“真拿你俩没办法,休息吧。”
两女闻言,心中大喜,春秀连忙端来温水,服侍刘轩洗漱。在给刘轩洗脚时,春秀突然问道:“王爷,难道你也懂医术?”
刘轩笑道:“我哪懂什么医术,只不过是凑巧知道那契丹人得了什么病,让郎中提前配好了草药而已,到时候假装给他号号脉,让他喝了就行了。”
这边谷雨给刘轩铺床,却涨红了脸,心中暗想:“三人同住一屋,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疯狂,如是小雪还好,我和春秀并不熟悉,王爷若是要那样,岂不把人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