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轩夫妇在成婚将近两个月后,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经历了无数次的“坦诚相见”一切事情都已水到渠成,自然而流畅。
令刘轩感到不解的是,如此私密的事情,竟会有丫鬟在床外守候,随时待命。当两人事毕,正口干舌燥之际,冬宁及时的端上了茶水,然后又帮着他们擦拭了身子,刘轩感到有点尴尬和不自在,宁欣月却坦然地接受了冬宁的伺候。
“难道这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这样?”刘轩真想问问妻子:“你就不觉得害羞吗?”
第二天,刘轩早早起床,锻炼之后,把一大片方方正正的木板搬到了寝室。木板是上等的红木,刘轩前两天已经让人在上面涂上了铅白。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固定好,刘轩拿起毛笔,开始专注地勾勒起来。
用毛笔画素描立体画对刘轩而言,难度远胜于使用木炭。他全神贯注,一笔一划间尽显功底,整整两个时辰后,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终于完成。
宁欣月一直赖着没起来,她趴在床上,被子随意的搭在腰间,看着自己的样子,慢慢的出现在墙板上,心里颇为满意。看得出,刘轩这次比画赵云裳时认真多了。
冬宁一直在旁观看,待刘轩画完,忍不住赞道:“小姐可真美!”
“是他画的好,我哪有这么好看。”宁欣月竟然被自己的丫鬟,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正这时,婉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禀王爷、王妃。三夫人来了。”
“让她等会。”宁欣月慌忙的寻找着自己的衣服,要是让嫂子知道自己这个点钟,还光着身子待在床上,可真羞死了。
……
几天后的凌晨,刘轩睡的正香。
“别睡了,快起来。”宁欣月用力地摇晃着刘轩的胳膊。
刘轩睁开惺忪的睡眼,愁眉苦脸地说:“月月,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夫君有点力不从心了。”
“说啥呢?”宁欣月脸上一红,使劲掐了刘轩一下,嗔道:“今天朝会,再睡就晚了。”
刘轩一激灵,猛然坐起,边穿衣服边埋怨:“昨晚你怎么不告诉我?”宁欣月白了刘轩一眼:“你自己的事情不想着,能怨我?”
冬宁早已打来了温水,洗漱之后,刘轩穿好朝服,钻进了在门外等候的马车。
与前世电视剧里的情节不同,这里的大臣们只要按时“上班”就行,并非每天都要去早朝。皇帝有事,会单独召见相关的臣子们商议,大臣人如有急事要见皇上,可以请求面圣。
不过每月中旬会有一次朝会,到这天,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早早到达金銮殿上点卯,卯时整,太监准时打开大门,众人按照官职大小,依次进入金銮殿里,朝见皇帝,商讨国家大事。
刘轩第一次参加朝会就迟到了,到达禁城时,天已蒙蒙亮。
刘安拿出刘轩的腰牌,让守门的侍卫确认后,驾车进入了禁城,随行的四个护卫,则留在了城外。大汉律例,只有一品大员和亲王才有资格坐马车进入禁城,其余官员需步行进入,至于官员的护卫家丁,是绝不能进去的。
“殿下,金銮殿在哪里啊,小人不认识路。”走了一会儿,刘安发愁地说道。
刘轩掀开车帘,四周看了看,无奈地说道:“找个人问问吧,我也不知道,前两次来,都有公公带路。”
刘安点头答应,驾驶着马车又转了一会儿,看见前面有几个太监迎面走来,终于找到了救星。连忙跳下马车,很礼貌地问道:“请问公公,去金銮殿怎么走?”
“锦峦殿?”你去那里干嘛?一名太监警觉地问道。好笑的是,这个太监竟然是个大舌头。
刘安见状,连忙拿出刘轩的腰牌说道:“车里的是晋王殿下。”
几名太监慌忙跪倒行礼,那个大舌头说道:“禀殿下,奴才正好要去锦峦殿,可以给王爷带路。”
刘轩在车里淡淡地说:“好的,有劳公公了。”
行了一刻钟的时间,那名太监说道:“禀殿下,过了前面的那道门,便是锦峦殿。”王爷需步行进入。
刘轩下了马车,伸手入怀,却空空如也,微有尴尬,说道:“公公叫什么名字?今日本王出来急了,未曾携带银两,日后再行相谢。”
“奴才敬事房吴福。”大舌头太监恭恭敬的答道。
“无福?这个名字倒好记”刘轩点点头,见墙左边已经有七八辆马车,想必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和朝廷大佬的,就让刘安把马车赶到那里等候,自己整理好朝服,向门口走去。
两门侍卫在门口持刀而立,将刘轩拦下:“站住!此处不得进入。”
“奉旨前来。”刘轩把腰牌递给了一名侍卫,也没有责怪这两名侍卫,自己没来过几次,他们不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名侍卫接过腰牌,仔细的看了一会,还给刘轩,微微躬身道:“微臣甲胄在身,不便行大礼,请晋王殿下恕罪。”
刘轩微笑着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名侍卫说道:“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还请晋王三思!”
“闪开!”刘轩心中不悦,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他们不给自己行礼,这很正常,如果见到王爷阁老什么的都要跪下,那还如何保卫皇帝的安全?
可自己已经亮明了身份,这两门侍卫还是不想让进去,这就有些过分了,现在的刘轩,已经不是那个“傻子”了,可不惯着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王爷,别……”两名侍卫在门口喊着,却不敢踏进门槛。
刘轩哪里会搭理侍卫叫唤,头也不回的走进大门。没走多远,刘轩一愣,这个院子里杂草丛生的宫殿,也不是自己上次来的那个金銮殿啊?抬起头,刘轩看到了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不禁哭笑不得,真的是锦峦殿,原来刚才那名太监不是大舌头。
难怪那两名侍卫不让自己进来,原来是走错了地方。
刘轩转身走出院子,只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车子还没停稳,就从里面跳出一名青年,正是鲁王刘玉。
“四弟,好久不见啊”刘玉前阵子被文帝派到豫州赈灾,刘轩回京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三哥,你装傻,骗的我好苦,等有机会再找你算账。”刘玉用手点了点刘轩,说:“你跑这里来干嘛?父皇不见你来朝会,已经生气了。”
“四弟,我……”
“先别说了,快上我的马车,咱们边走边聊。”
刘轩依言上了刘玉的马车,问道:“父皇不是派你去豫州赈灾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才到京城。”刘玉叹了口气,说:“豫州饥民,被人刻意挑拨,开始四处抢掠官府和富户,现在这群人分成两拨,一波去了鲁州,一波正往晋州方向流窜,朝中的大臣们,正为剿匪还是安匪吵得不可开交。”
“这两拨流匪一共有多少人?”刘轩问道。
“十几万了吧。”刘玉皱着眉头回答。
“这么多?”刘轩吃了一惊。
谈话间,马车到了金銮殿前。下了马车,两人不再交谈,径直走入殿内。
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他见两个儿子姗姗来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威严中带着几分不满。刘轩与刘玉见状,心中皆是一凛,连忙低声请罪,随后默默站到班列之中,静听大臣们议事。
只见左御史中丞洪涛走出班列,跪倒说道:“圣上,臣弹劾鲁王赈灾不力,致使流民生变,望圣上明察。”
文帝面色一沉,不悦地说道:“朕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想出解决流匪的办法,弹劾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洪涛悻悻地退了回去。
礼部尚书陈明远走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应从冀州调些骑兵,去鲁州剿匪。”
兵部尚书苏格源闻言,连忙站出来反驳道:“陛下,冀州兵马肩负镇守北疆的重任,实不宜轻易调动。”
陈明远转头看向苏格源,质疑道:“鲁州巡抚张超手下,只有四万步卒,如何阻挡十几万流匪?”
苏格源反问道:“但若回调北方军,万一燕国或高句丽趁机进犯,又当如何应对?”
“够了!”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不耐烦地喝止了二人的争执,“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喧哗?先静心思索良策,莫要再作无谓争辩!”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过了许久,工部左侍郎于洪波走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对待匪徒,应以安抚为主,臣愿前往鲁州招安。”
文帝怒道:“怎么招安?匪首李自嘲要求封王,难道朕还答应他不成?”
“父皇息怒!儿臣赞同于大人的意见”刘玉上前说道:“所谓十几万流匪,其实大多是被裹挟的百姓,我们可以先安抚住匪首,把三哥赢来的粮食全部分发给百姓,百姓如果能吃饱肚子,自然不会跟着李自嘲造反,等大多数人散去,我们再以雷霆之势迅速剿灭匪患。”
“嗯。”文帝想了想,缓缓的点点头。
“陛下,臣认为君王最忌言而无信,如果我们答应了李自嘲……”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文帝直接打断了工部尚书倪震患的话。
倪震患满脸通红,根本说不出其他的方法。
文帝目光扫过下面众臣,威严地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按鲁王的提议,先安抚匪首,朕命鲁王为全权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