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东北,风卷着枯黄的苞米叶子在村道上打滚。龙煞蹲在王大爷家的地头,手指抠着板结的土块,眉头拧成个大疙瘩。这些日子跟着村民种地,他发现个怪事儿——明明大伙起早贪黑地忙活,粮食产量却比不上山寨里的薄田。
\"龙煞,发啥呆呢?\"翠花扛着锄头路过,棉袄袖口磨得发亮,\"赶紧帮王婶家收白菜去,眼瞅着要下霜了。\"
龙煞没动,举起手里的土块:\"翠花,你看这土,硬得跟石头似的。我记得古书里写过,'粪多力勤,其地必沃',咱是不是该多上点肥?\"
\"可拉倒吧!\"翠花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化肥上多了烧苗,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你又不是没把尿素当毒药闹过笑话。\"她这话一出口,旁边拾掇柴火的二柱子笑得直拍大腿,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龙煞没理会笑话,反而来了兴致。他想起在古代,大户人家会用草木灰、牲畜粪便沤肥,既能松土又能滋养庄稼。可这想法刚说出口,正在晒玉米的王婶就撇起了嘴:\"使那玩意儿?多埋汰啊!现在都用化肥,省事又见效快!\"
\"就是就是!\"张瘸子拄着拐杖凑过来,\"龙煞,你那些老法子,在现代可不管用。去年隔壁屯子整啥'有机种植',结果产量少了一半,赔得血本无归!\"
龙煞急得脸通红,比划着解释:\"不是完全不用化肥,而是把古法和现代法子掺合着来!比如用秸秆还田当绿肥,再配少量化肥...\"他的话被一阵拖拉机的轰鸣声打断,刘二混子的堂哥开着崭新的农用车路过,车斗里装满了进口复合肥。
\"哟,龙大侠改行当农学家了?\"那人探出头阴阳怪气,\"有本事别光动嘴皮子,有种自己包块地试试!\"这话引得围观村民窃窃私语,龙煞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当晚,龙煞蹲在炕头翻古书。煤油灯芯滋滋作响,《齐民要术》的泛黄纸页上,\"耕锄不以水旱息功,必获丰年之收\"的句子让他心头一震。他摸出白天拾的枯草,突然有了主意——能不能把古代的\"火耕法\"改良一下?
第二天一早,龙煞就扛着铁锹往村西头的荒地跑。翠花追在后面直喘气:\"你疯啦?那片地盐碱重,种啥都不长,村长正愁咋处理呢!\"
\"就是不长东西,才要试试!\"龙煞擦了把汗,\"你帮我找些枯草、树枝,再弄点牲畜粪便来。\"翠花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喊上二柱子帮忙。三个人忙活大半天,在荒地上堆起了十几个草垛。
点火时,看热闹的村民把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大爷叼着旱烟袋直摇头:\"这不是瞎胡闹嘛,烧完地更板结!\"火苗窜起来的瞬间,龙煞却不慌不忙地往火堆里撒草木灰和碾碎的蛋壳。浓烟散去后,他用铁锹翻开表层土,惊喜地发现焦土下的土壤变得松软。
\"这...这能行吗?\"翠花蹲下来捏了捏土,\"以前烧荒,土都成硬块了。\"
龙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古人说'烧田足以粪土',但光烧不行。草木灰能中和盐碱,蛋壳补钙,再配上适量化肥...\"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打断。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戴墨镜的神秘人摇下车窗,盯着焦黑的土地冷笑:\"龙煞,你这是玩火自焚?\"他扔出一叠文件,\"天鸿集团的土地征收方案,明天公示。要是这片荒地还是不长庄稼,村民们可没理由拒绝签字。\"
轿车扬尘而去,龙煞捡起文件,手指在\"每亩补偿款800元\"的字样上停顿。翠花凑过来看,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点钱?连种子钱都不够!\"
夜色渐浓,龙煞蹲在烧过的地里,望着满天星斗。冷风卷起灰烬,扑在他脸上。他知道,这场和土地的较量,不仅关系到种植方法的对错,更关乎整个村子的未来。而暗处的天鸿集团,显然不会坐视他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