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儿,说凉就凉。龙煞套上公司新发的深蓝色夹克服,跟着老员工赵哥、孙姐去执行头一桩任务——给市中心新开的珠宝店撑场子。临出门前,刘哥拍着他肩膀嘱咐:“这活儿看着简单,可别给俺们整出岔子!”龙煞胸脯拍得震天响:“刘哥,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珠宝店开在商场二楼,落地橱窗里,钻戒、项链在射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赵哥往门口一站,双手抱胸,活像尊门神;孙姐在店里来回溜达,眼观六路。龙煞被安排在电梯口盯着,心里直痒痒,总想着能整点啥事儿出来证明自己。
正瞅着,电梯“叮”地一声开了,下来个穿貂皮大衣的阔太太,身后跟着俩拎包的小跟班。阔太太扭着腰进店,龙煞下意识扫了眼她的貂皮,总觉得哪儿不对劲——领口蹭着块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迹。他刚想跟赵哥念叨,就听店里“哗啦”一声脆响。
“怎么搞的!”阔太太尖叫着跳开,脚边躺着个碎成几瓣的翡翠镯子。店员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对、对不起,是我手滑......”龙煞心里“咯噔”一下,刚进店时他明明瞅见这镯子好好摆在柜台里,咋就自己掉地上了?
阔太太叉着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差点戳到店员脸上:“赔!这镯子我可是花二十万买的!”店员急得直掉眼泪:“我、我哪赔得起......”龙煞挤进人群,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碎镯子,突然发现断面处沾着点胶水。他心里顿时透亮了——这镯子怕是本来就有裂缝,故意碰瓷儿呢!
“大姐,您这镯子怕不是自个儿摔的吧?”龙煞直起腰,嗓门儿洪亮。阔太太脸色骤变:“你个小保安懂什么!信不信我投诉你!”龙煞也不怵,伸手捡起块碎片:“您瞅瞅,这断口上还有胶水呢!再说了,您进店时这镯子明明在柜台里摆着。”
围观的人凑过来一瞧,顿时议论纷纷。阔太太的跟班慌了神,想拉着她溜走,龙煞一个箭步挡在电梯口:“想走?先把事儿说清楚!”赵哥和孙姐也反应过来,围了上来。阔太太见势不妙,“呸”了一声:“算你们狠!”骂骂咧咧地带着跟班跑了。
这事儿一闹,店里经理直夸龙煞眼神毒。赵哥递来根烟:“行啊小子,有两下子!”龙煞嘿嘿笑着挠头,烟在手里捏得直打颤——这可是他头一回被老员工认可。
没过几天,公司又派龙煞跟着去押运一批进口红酒。货车刚开出仓库没多远,龙煞就觉得不对劲。平常开车稳当的司机老王,今儿个方向盘攥得死紧,额头上直冒冷汗,还时不时偷瞄后视镜。龙煞捅了捅旁边的孙姐,小声说:“孙姐,老王这状态不对啊。”
孙姐皱着眉观察了会儿,突然喊:“停车!检查货物!”老王猛地踩刹车,脸色煞白:“检查啥?平白耽误时间!”龙煞没搭理他,跳下车打开货箱门。借着月光,他发现最里头几箱红酒的封条颜色比其他的深,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胶水——有人换过封条!
“说!是不是你偷换了货物?”龙煞一把揪住老王的衣领。老王腿一软,“扑通”跪下:“兄弟,我也是被逼的......有人给我二十万,让我把这批红酒换成假酒!”正说着,后头突然追上来两辆面包车,“吱”地一声横在货车前头,下来七八个手持钢管的汉子。
“敢坏老子好事!”领头的光头男狞笑一声,钢管朝着龙煞脑袋抡过来。龙煞侧身躲过,顺势抄起车上的扳手,大喝一声:“来啊!”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龙煞惦记着货物,边打边往货箱退,瞅准机会,一脚踢翻了光头男身旁的汽油桶。
汽油顺着地面蔓延开来,龙煞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火苗“噗”地窜起:“都别动!敢靠前就同归于尽!”光头男等人被火光唬住,愣在原地。趁着这空档,龙煞赶紧招呼孙姐报警。警车声由远及近时,光头男等人骂骂咧咧地钻进面包车,灰溜溜地跑了。
这两桩事儿一传开,龙煞在公司算是站稳了脚跟。庆功宴上,王老板亲自给龙煞倒酒:“大侄子,好好干,以后有大活儿少不了你!”龙煞端着酒杯的手直哆嗦,酒都洒了半杯。
可热闹劲儿还没过,麻烦事儿又来了。这天,龙煞在写字楼巡逻时,发现三楼的一家科技公司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凑近一听,原来是几个彪形大汉在堵门,领头的脖子上纹着条青龙,正拍着桌子大喊:“限你们老板今天必须还钱,不然砸了这破公司!”
龙煞刚想上前询问情况,科技公司的员工突然冲出来和大汉们推搡起来。场面瞬间失控,有人抄起椅子就砸,玻璃碎渣子四处飞溅。龙煞瞅准机会,一把拽住要挥椅子的员工,大声喊:“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可混乱中,不知谁喊了句“保安打人了”,几个大汉调转矛头,朝着龙煞扑过来。龙煞左躲右闪,边退边喊:“俺是来调解的!”就在这时,他瞥见人群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趁着混乱往墙角的消防栓里塞东西。
龙煞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眼前的大汉,猛地冲过去。鸭舌帽男人发现被盯上,撒腿就跑。龙煞紧追不舍,穿过走廊,拐进楼梯间。追到地下车库时,鸭舌帽男人突然转身,手里寒光一闪——竟是把匕首!
“小子,别多管闲事!”鸭舌帽男人恶狠狠地说。龙煞握紧拳头,盯着对方的眼睛:“把东西交出来!”两人对峙间,龙煞余光瞥见远处有车灯闪过,那辆熟悉的黑色面包车,不正是上次押运时光头男开的那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