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甄嬛不知道的是,安陵容在皇上出宫前听到皇上心声,皇上对于年羹尧一党多有不满,处置只是时间问题。
“姐姐勿要担心。”安陵容开口安慰道,“只要抓住了刘畚就是好事,皇上是明君,且最多后天就回宫了,想必一定会让眉姐姐沉冤得雪的。”
甄嬛没有听出安陵容言下之意,仍忧心忡忡的吐出几字:“但愿如此。”
回到延禧宫主殿,安陵容甚觉疲乏。
华妃让安陵容在翊坤宫跪了接近半个时辰,怀孕本就辛苦,这一跪虽对胎儿无伤大雅,但却是折磨母体。
安陵容无意识的揉着冰冷生硬的膝盖,忆菱看在眼里,她蹲下身子替安陵容小心揉着,嘴上打抱不平道:“华妃也忒坏了,明知道小主有孕还要刻意为难。”
安陵容抿了抿嘴,在进宫前她就知道,忍是她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也是进宫后常有的。
无权无势又无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会唱些小歌小曲,按理说,能得皇上赏识,已经是一般人求也求不来的了。
所以上辈子安陵容入选后才会那样兴高采烈,只可惜经过上辈子那些事,安陵容早已看透这后宫中的权利地位。
虽是第一紧要,却就是让人没有兴趣。
富察贵人,华妃,曹贵人,争来争去,最后又有什么好结局。
“华妃的性子你我也不是第一日知道,皇上眼下不在宫里,由着她这几日兴风作浪。”
“刘畚已经抓到,待到皇上回宫之日,就是华妃得意忘形,落马之时。”
“奴婢是替小主委屈。”
忆菱眼巴巴的望着安陵容,安陵容笑着说道:“我知道,可是这宫里的哪一个妃嫔又不委屈呢,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
“奴婢去给小主打一盆热水来揉揉。”
忆菱踏出门外,安陵容独自轻声默念着,“只要我还有一条命,都不算什么。”
小顺子低眉顺眼的走进屋内,他沉着道:“小主,今个儿上午您和忆菱姑娘去华妃的翊坤宫请安,宝娟一直在劈柴烧水,只做些粗活,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我知道了。”安陵容回忆着今日富察贵人的一举一动,仿若不关她事般笑谈道,“也难为她忍得住,你且继续盯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是。”
小顺子退下,忆菱端着一盆子热水进屋,热气升腾,软帕在水中晃荡着,映出安陵容略显苍白单薄的脸。
翌日。
昨日下雪之后,天气就越发冷起来,各位小主都穿着厚厚的皮毛斗篷走在宫中小道上,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翊坤宫。
安陵容走在去翊坤宫请安的路上,昨夜雪冻得硬了些,道上的奴才还未来得及除冰雪,走起路来不免有些脚滑。
“小主,小心。”
安陵容在一个踉跄后稳住心神,看着满天尚未停止飘落的飞雪,即使在忆菱的搀扶下,安陵容依旧心惊胆战。
这样的天气,原是不适合出门。
就更别说是怀有身孕之人了。
“小主,要不奴婢前去回禀华妃娘娘,就说今日积雪难行,小主昨日冻伤了身子,如今不适,不宜出门。”
“以华妃的性子,那样做,只会遭到更狠烈的报复。”安陵容吐出一口热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想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哟。”富察贵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安陵容身后响起,“安贵人这是怀孕之后身娇肉贵,走得累了?”
富察贵人记得昨日之事,她势必要报仇雪恨,即便是眼下不行,言语上也要压过安陵容一头:“借着妹妹昨日所说,切莫误了时辰,引得华妃娘娘生气。”
“多谢富察贵人关心,富察贵人对于迟到一事这样谨记于心,想必是华妃娘娘昨日的罚抄有了效果。”
富察贵人怎会听不出安陵容言下的取笑之意,却奈何安陵容说得也都是事实。
眼见嘴皮子说不过,富察贵人瞪着安陵容,忍不住出口说道:“你以为华妃娘娘昨日对你宽宏大度就是喜欢你?等着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说罢,富察贵人快步走远,安陵容蹙着眉头,富察贵人这话从何听起都觉得甚是奇怪。
“忆菱,昨个儿富察贵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忆菱回想着:“奴婢记得是在天刚摸黑的时候,那时候小主饿了,让奴婢去厨房拿些小点心,奴婢正好瞧见富察贵人领着桑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