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白拿着帽子掐诀算人生死,灵灯未灭,生魂已丢。
“人还没死,但昏迷了,情况不太好”
她继续算方位,东北方。
沿着方位一直走,灵灯牵引,最后在一栋还在打地基的地皮停下,那里被挖了一块很深很大的位置,旁边还立着两辆挖掘机。
负责人一脸不可置信,说不可能。
连脸上的横肉都在否定的晃动着
“那位工人明明是从别的地方掉下去的,并不是这里,是那边!”
说着,他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塔吊,离这边足足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慕白白勾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毫不留情的吐出几个字:“你被耍了”
负责人脊背一僵,见鬼一般的看向慕白白,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却没人再看他。
慕白白也指了一个地方
“让人来挖”
年知行一个凉凉的视线瞟过去,负责人立马一个激灵。
“我马上安排”
此时也不管有没有到上工的时间了,他连跑带爬的去叫人了。
前后不过五分钟,他就领了五个人来,手里都拿着工具。
衣服还没穿好,就借着挖机跳下了坑。
慕白白指哪他们就挖哪,工人不明所以,机械的听从指挥,听说有加班费他们也就干了,平时五六点起来上工也没听说有什么加班费,今天这福利倒是好。
挖了不过两分钟,慕白白就叫了停,指着一块地方说道。
“这里有人,用手挖”
几个工友面面相觑,有人?
他们挖了半天可不知道是在挖人啊!
突然想起工地里发生的事,昨天有个工友在打桩的时候掉下去了,他们惨白着脸嘴皮子都在哆嗦。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干工地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地基,怎么填都填不起来,以前倒是知道桥梁会有这种事,几米深的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人说是没有祭品,一方神明不干。
虽然说很玄乎,听着也不靠谱,但是到了晚上有一个班组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干着干着人掉下去了。
他们不敢动了,他们不知道人是哪里掉下去的,但是这种高度摔下去也不至于摔死,偏偏人找不到。
现在叫他们来,是挖尸体?
“快点,不然人真死了!”慕白白催促
他们还是没有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着小姑娘的意思,人还没死?
他们不信,怎么可能被埋了这么深还没死!
“磨磨蹭蹭干嘛!还不动作快点”
负责人一句话劈头盖脸骂下来,虽然他也不信,可是老板搁旁边坐镇,他就是不屑也要摆出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
见底下人还杵着,他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面子,忍不住又苛责一句。
“耳朵聋了吗?还能不能干了”
他们被骂的面红耳赤,又深知这个负责人关系很不一般,脾气更是大的很,以防被穿小鞋,只能憋屈的蹲下来用手去扒泥沙。
扒着扒着,他们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块军绿色的衣服料子。
他们骇然,脸色大变的停下动作。
“真,真有人”
“继续”年知行开口
他们就像被按下了启动开关,挖的更卖力了。
几个人麻木的挖了一会儿,挖到了头,人正趴着,趴的地上有两块圆润的石头,脸趴在上面还留有空间,不至于堵死。
“快,先把上半身挖出来!”
几人合力先帮人上半身挖出来,尤其是脑袋那一块,等安全帽全部暴露在外面后,才有一个人扶着他肩膀,其余的人继续拿小工具或是手去扒拉他身上的泥。
扶着的人小心翼翼伸手去探鼻息,少顷他手抖得更厉害了。
负责人试探着问:“没气了?”
慕白白瞪了他一眼
“人没死,就是情况不容乐观”
最有可能的,就是变成植物人,到时候的赔偿多少姑且放一边不说,毕竟年知行也不差那么点钱,就是后续造成的影响不太好。
那话说出口,扶着人的工友震惊的看过去。
小姑娘说得如此笃定,就仿佛刚才探鼻息的人是她一样。
但偏偏,她说得没错。
“没死,还有气!”
这下负责人也满脸不可思议了
先不说人明明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掉下去的,怎么就从这个坑里被挖出来了。
而且埋了这么多个小时,人居然还没死,这小姑娘的判断准确到惊人。
就像……人是她亲自埋下去的一样。
负责人肥肉跟着抖了抖,几不可查的离慕白白远了一些。
“打急救”
老张识趣的去打120,这个活儿他在行,一天前才打过。
为了避免造成二次伤害,几个工友将人挖出来后,就没有再翻动他了。
被埋在底下的工人面色已经泛起了青白,被冷的嘴皮子都在抖,多亏了那两个石头,脸上没什么泥,还可以保持呼吸。
虽然说人是没死,但生命体征微弱,任凭怎么叫他也是没有反应了。
好在这附近就有一个新盖的市立医院,当初诚投开发这块地皮看的也是左邻医院,右邻学校。
如今这救护车倒是很快就来了
人抬上救护车之后,年知行叫了两个工友陪同,把还想借机离开的负责人给叫住了。
“我让老张先送你回去,我处理点事”
这个待处理的“事”显然就是工地负责人了,年知行纵横商界这么多年,稍一琢磨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慕白白也相信他的执行力,点了点头,但没让老张送。
老张年纪本来也不小了,又一夜未眠,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愿意劳烦骆岑里。
年知行也没有勉强,看了一眼从里面出来就一言不发的骆岑里,淡淡应下。
他眼底下难掩黑青,疲惫的布满了红血丝,但是在工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他还是将自己往后靠了靠。
临走前,慕白白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如果人在三天之内没有苏醒,可以联系我”
那便必须招生魂了,否则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年知行心底一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嗯,回去吧”
慕白白没有再多说,跟着骆岑里上了车,一直等车子开出了工地大门,年知行才冷着脸叫负责人跟他去工地的办公室。
有些蛀虫他是时候该灭一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