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洛天宵重重的拍在,段老五的肩膀。
“段队长真是辛苦了哈!不过侯爷刚吩咐我。
明日开始教兄弟们新式拳法,今晚得准备教案去了。”
说着凑近他耳边。
“听说辰王府昨夜遭了贼,段队长消息灵通,可知丢了什么宝贝?”
段老五脸色骤变。
洛天宵哼着小曲走开。
心想那包泻药,够辰王府那两个倒夜香的蠢货,拉三天了。
入夜。
洛天宵坐在在院中,擦拭手攒的臂张弩。
簌簌!
远处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
“咔嗒”
他手腕一翻,弩箭已对准声源!
“是我。”
朱嫣儿裹着墨色斗篷,发间只簪了根银钗。
手中拿着个包袱,款步走到洛天宵的面前。
“明日入宫的衣裳,给你送来了。”
洛天宵赶紧接过包袱,触手柔软,是上好的云纹锦。
“劳烦大小姐亲自送来!”
朱嫣儿齿尖碾过下唇,眼波在睫毛掩映间晃了晃。
“祖母说让你试试,看看是否合身。
若有差池,现在改还来得及。”
洛天宵会意,这是要避人耳目。
他三下五除二套上外袍,绛紫色缎面衬得肩宽腰窄。
朱嫣儿下意识伸出手来,替他整理领口。
指尖触及颈侧时突然僵住,那里的肌肉紧绷如铁!
“大、大小姐!”洛天宵喉结滚动。
女人的指尖冰凉,却像带着火苗,所过之处一片灼热。
噔噔!
朱嫣儿猛地后退两步,斗篷带起一阵药香。
“合身就好。明日辰时,府门外候着。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洛天宵从怀中,摸出个牛皮小包。
“宫里险恶,这个贴身带着。”
朱嫣儿打开一看,是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
“毒针?”
“麻药而已,扎中穴位能让人瘫半刻钟。
洛天宵眨眨眼。
“当然,大小姐要是想,换成见血封喉的,也是可以的!”
“不必。”
朱嫣儿将小包塞进袖中,忽然轻声道。
“洛天宵,若明日有人刁难,记得不用留情面。”
“那是,我肯定让他们知道!”
他咧嘴一笑,月光下白牙森森。
“什么叫‘茅坑里点灯笼的勾当’。”
噗嗤!
朱嫣儿掩面笑出声,又急忙板起脸。
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哼唱。
洛天宵坐在石凳上,小声哼唱。
“你说我狠毒,其实我不毒...”
惨白的月光渗进青石板缝,给夜巡人的靴底镀上冷霜!
月光在石缝间,投下蛛网似的暗痕!
更漏声催,洛天宵按刀起身,该带夜巡了。
他带着六名护卫,沿着西墙巡视。
腰间佩刀用黑布缠了鞘,随步伐轻磕腿甲!
“洛哥,今晚怎么安排?”
张博凑近低声问道,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洛天宵正要回答,忽然眼神一凝。
嗖!
竹林深处,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移动!
嘘!
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自己则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入竹林。
“站住!”一声厉喝。
洛天宵已如猛虎扑食般,冲至那人身后。
一个反剪便将对方按在了,粗壮的竹竿上。
簌!
竹叶簌簌落下,露出张惊慌失措的俊秀面孔。
“洛、洛护卫!是我!”
那人挣扎着喊道。
洛天宵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这张脸。
竹影里这张敷粉的脸。
正是年家那个吃白食的少爷!
洛天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
“原来是表少爷啊,大半夜的在竹林里...练功?”
年燕鹤疼得龇牙咧嘴。
“我...我出来散步的”
张博眼尖,瞥见地上散落着几朵,刚摘的野蔷薇,顿时了然。
“表少爷这是要摘花送人?”
洛天宵顺着目光看去,心头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
这府上能让年燕鹤,半夜采花献殷勤的,除了朱嫣儿还能有谁?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靴底。
精准地踩住那束娇艳的花朵,用力碾了碾。
“表少爷!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洛天宵声音冷了几分。
“这深更半夜的,老侯爷要是知道了,会觉得你...”
年燕鹤脸色骤变,匆匆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襟。
“我这就回去!”
说完便慌不择路地逃走了,连地上被踩烂的花都顾不上捡。
等人走远后。
张博凑过来,对洛天宵低声道。
“洛哥,这表少爷,怕不是对大小姐有想法!”
啪!
洛天宵一巴掌,拍在张博后脑勺上。
“闭嘴!继续巡逻!”
他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被踩烂的花束,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这年燕鹤仗着是祝家远亲,整日在府里招摇过市。
如今竟敢打朱嫣儿的主意?没门!
队伍刚走出几步。
洛天宵忽然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光。
他蹲下身,从落叶中,捡起一枚精致的玉佩,翻过来一看,背面赫然刻着‘醉仙楼’三个小字。
这好像是年燕鹤那货,慌乱中落下的。
“醉仙楼?有意思...”
洛天宵嗤笑一声,将玉佩揣进怀里。
年燕鹤甩上院门,瓷瓶砸在墙上迸出脆响!
嘭!
一脚踹翻了门前的石凳。
伺候的小厮刚要上前,就被他指着鼻子骂。
“滚出去!本少爷用不着你们假殷勤!”
小厮退到门外,暗自摇头。
这位表少爷,自从住进侯府,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年燕鹤在房中来回踱步,越想越气。
那束花是他精心挑选的。
本想明日送给朱嫣儿表妹,却被那该死的护卫毁了!
他猛地推开窗,望向竹林方向,又折返回去想要找回那束花。
刚到竹林边缘,他忽然看见回廊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朱嫣儿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正往自己院子走。
一袭淡紫色纱裙,宛如画中仙子。
“表妹!”
年燕鹤连忙整理衣冠,快步追上去。
朱嫣儿转身,月光映照着她精致的侧脸。
“表哥有事?”
“我、我...”年燕鹤支支吾吾。
突然瞥见翠屏嘲讽的眼神,急中生智。
“听说老夫人今日入宫了?身体可还安好?”
翠屏冷笑一声。
“表少爷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些琐事还是少打听为好,免得耽误了科举备考。”
“我、我只是关心表妹!”年燕鹤涨红了脸。
翠柳掩嘴轻笑。
“听说表少爷前几日,可是去了醉仙楼?那里的新花魁,估计更需要表少爷的关心呢!”
“那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
贺延年急忙辩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