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的清晨,大床上的女孩指尖微动,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浑身的疼痛再次袭来,望诗蹙着眉悠悠转醒。眼帘掀开,眼前的景象让她眼底没了光。
原来回到家里只是做梦,梦醒了,她仍旧被困在这里。
“夫人,您醒了。”
望诗扭头,这才发现床头坐着一位妇人,眼睛瞪大,她一脸防备,甚至是有些惊恐。
“夫人,您别怕,我是家里的佣人,您叫我吴妈就行。”
“我不是你们家夫人,阿姨请您注意言辞。”
她的嗓音很沙哑,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着灼烧冒烟般的疼痛将话说完。
吴妈面色为难,只能先依着她,“好,我会注意的小姐。”
“小姐您饿了吗,先喝点水再吃东西吧。”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佣人进来送新鲜的餐食,可她一直没醒,那些东西也只能倒掉。
见她点头,吴妈将她扶起,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和疲惫,望诗坐在床头,接过吴妈送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谢谢。”
她温声道谢,很有礼貌,吴妈见此扬起慈爱的笑容,“小姐不用客气。”
“小姐还要吗?”
“不用了。”
女人能看出她的难过和失落,但也别无他法,“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
“多多少少吃点吧,小姐已经睡了三天,身体会吃不消的。”
听到这,望诗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我睡了三天?!”
“是啊。”
“那我爸妈,哥哥呢,他们有找过我吗?”
“他们,他们没有。”
吴妈有些犹豫,望诗已经猜到了什么,她知道一定是陆锦州威胁了他们。
低下头,她浑身都笼罩在难过中。
窗外风过林梢,扯过树枝微微晃动,这一幕吸引了望诗的注意,她扭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吴妈,我想出去走走。”
女人很开心,她觉得出去走走也好,不能总是闷在房间里,“好。”
“不过小姐先吃点东西吧,这样才有力气。”
望诗吃不下,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立刻改口,“嗯。”
捧着一碗人参鸡肉粥,她强迫自己将东西吃完。
半个小时后,换了衣服,她在吴妈的搀扶下走出卧室。
古典的庄园,整体的风格偏向古代建筑群,低调,奢华,随便摆在走廊里的一个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虽如此,她并没有那个心思去参观欣赏。
一路向外走,所有看见她的佣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夫人。
压下所有的恶心和不甘,她将这些人当作空气。
终于出了客厅,她开始不动声色留意庄园里的所有角落,试图寻找可以逃出去的突破口。
可因为双腿的酸痛,她走不了太远,行至前院就已经到了极限。
“小姐怎么了?”
吴妈发现她依旧不开心,甚至比出门前还难过。
“没什么。”
庄园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就像她想离开的希望,同样的看不到。
大门就在视野远处的前方,可即便如此,那也是想都不能想的死路。
汽车行驶的声音打断思绪,望诗循声望去,发现三辆货车从另一侧驶出,朝着大门的方向赶。
眼前一亮,她压下这惊喜,淡定出声,“吴妈,那是做什么的?”
“那是送货的货车,我们下人吃的瓜果蔬菜,都是由他们送来。”
“每天都是吗?”
“每隔两天来一次。”
收回目光,她不再继续盯着,可没人知道她在借助余光留意那三辆货车。
铁门打开,三辆车没有任何障碍的离开,她内心迸发出惊喜,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难过与失落。
心头转瞬即逝的惊喜,之后是无尽的心酸和委屈,明明她该是开开心心的订婚,和她爱的人订婚。
可因为陆锦州那个畜牲,她原本的幸福生活就此被毁,她被关在这里,被他强迫,被他折磨,从天堂跌入地狱,再坚强的人都会痛不欲生,难以忍受。
眼泪就此落下,女孩没忍住哭了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
吴妈抽出口袋里的手帕,连忙蹲下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小姐别哭别哭,哭多了眼睛会疼的。”
“我,我想回家,我想见见我的家人。”
“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家。”
她无助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她担心她的家人,朋友,这种音讯全无的状态让她煎熬无比,度日如年。
泪眼模糊的余光中,庄园的铁门又一次打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家的主人。
望诗扭头望去,恨意难掩。
不多时,陆锦州从车上下来,朝她靠近。一个眼神扫过来,吴妈收到他的示意后转身离开。
“诗诗怎么了?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伸手,想帮她擦拭眼泪,可“啪!”的一声,伸至半空的手被女孩径直打掉。
陆锦州瞥了一眼手背上几道冒着血珠的抓痕,并不在意。
“陆锦州,放我走!”
男人强势地将她搂在怀中,抬手替她擦去眼泪。望诗只觉恶心,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地挣扎。
“等诗诗跟我结了婚,就可以踏出这道大门。”
她瞪大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陆锦州勾唇淡笑,“诗诗现在不愿接受也很正常,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这一天,会很快。”
望诗气笑了,神色讥讽而轻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陆锦州,你真是个疯子。”
“或许吧。”
从被望老爷子戏耍的那一天起,从得知她跟望哲订婚的那一天起,他就疯了。
他就是个疯子,她是唯一的解药,也是唯一的诱因。
女孩深吸了两口气,不愿继续跟他说,毕竟和这种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她想走,可却被他抱进了餐厅。
本是极度抵抗,可在想到前不久离开的那三辆车时,她顿时忍了下来。
故意在餐厅里发泄一通,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她一无所获,只能再次回到卧室。
泡在浴缸里,将自己的手反复揉搓,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刚刚被他碰过,她嫌脏。
望着身上吻痕,她厌恶到恨不得将这些皮肤撕烂。
半个小时后,她从水里爬出,吹了头发,整理好心情,她站在窗边,在心里绸缪。
在楼下花园里已经确定了逃出去的方法,可她并没有找到那三辆车卸货的地方。
餐厅很大,布局更是让她眼花缭乱,那些没走过的走廊她猜不到会是通往何处?
除此,她不知道该如何悄无声息地上车,这座庄园里眼线太多,那些人有意无意地盯着她,所以她到底该怎样躲开他们的监视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