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川身体骤然紧绷,尤其是被她圈住的腰,八块腹肌硬邦邦的。
“别胡说,睡觉。”
江凝烟不放手,反倒抱得更紧,小手不安分地乱碰。
她看出来了,陆家出事后,这男人就决定出家当和尚。
不做那档子事就算了,连跟她肢体接触也挺排斥的。
江凝烟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陆秉川,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过日子了是不是?”
她很少指名道姓地叫他,这次是真的不大高兴。
男人没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温声哄她,而是不容置疑地推开了她的手。
“烟烟,想去国外吗?”
江凝烟微怔,随即就恼了,“你说清楚。”
陆秉川眸色沉沉望着她,半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烟烟,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先送你去国外,等稳定下来,我立刻接你回来。”
江凝烟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离婚协议书,还有类似国外存折的东西。
协议书上,陆秉川已经签了自己的名字,另一个位置空着,等待她填写。
陆秉川的占有欲有多强,她是知道的,她跟别的男同志说句话都吃醋的那种。
似乎还有点分离焦虑症,只分开几天,之后也恨不得寸步不离跟着她。
现在的情况究竟有多严峻,能让陆秉川主动提出跟她离婚?
许久没得到回应,陆秉川后退一步,“你可以考虑几天。”
“我不要。”江凝烟立刻抬起头。
漂亮的眸子泪汪汪的,里面的委屈几乎都要溢出来。
陆秉川对上这双眼睛,呼吸一窒,心立刻软了。
“我不要离开,只要跟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愿意。”
江凝烟声音软软的,指尖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角。
“我以后少吃一点,不吃肉也行,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可怜。
谁让这狗男人想离婚,心疼死才好呢。
见陆秉川不说话,她狠狠咬了下唇瓣。
晶莹的泪珠立刻滚出眼眶,顺着苍白的小脸滑落,可怜得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陆秉川把她的手从衣角拿开,试图跟她讲清道理。
“京市情况不明朗,留下肯定要吃苦头,你去国外安心等我,我的人会护你周全。”
顿了顿,他又补充。
“如果你想,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其实留在京市,条件并没有那么艰苦。
无非是限制自由,冻结资产,等待严苛的调查。
没做的事,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真,陆家迟早恢复清白。
可他了解江凝烟的性子,只能哄不能说,吃不了一点苦,被宠着还有小脾气。
这么娇气的小姑娘,不应该因为和他结婚就被牵连,忍受讨厌的生活。
江凝烟算是知道,她在这男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喂不熟的大尾巴狼,没肉吃了就要跑路的那种。
她红着眼睛,直接扑进陆秉川怀里,说什么都不撒手。
“老公,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是逼我走,别怪我不客气。”
陆秉川沉默半晌,依旧不肯让步。
“三天之后,你再给我答案。”
什么三天不三天的,江凝烟真觉得他磨叽。
直接勾住男人的脖颈,仰起小脸亲了上去。
这下,陆秉川总算说不出烦人的话了。
………
几天后。
陆秉川接到紧急命令,需要立刻出发,前往K省抢修水坝。
按理说,陆家的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陆家的人自然也是不能出去的。
这道命令,很明显是有人特意下达的。
江凝烟很快想到了乔锐。
她跟在陆秉川身后,小声叮嘱。
“你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除了修水坝,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为难你呢。”
陆秉川收拾行装的手一顿,沉声道,“放心,没那么严重。”
陆家的罪名毕竟没有扣牢,那些人都是墙头草,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他收拾东西向来很快,不到三分钟,行军包已经装好了。
看向低头不语的小姑娘,陆秉川嗓音微哑。
“烟烟,我走了。”
江凝烟一声不吭,似乎没打算送他。
也好,亲眼看着他离开,估计更伤心。
陆秉川等了几秒,见她没动作,便拎起东西,准备离开。
迈出房间的前一秒,身后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微微发抖,“老公,我会想你的。”
陆秉川心脏刺痛,仿佛被火焰烧了一个窟窿。
他转身将人拢进怀里,指腹轻轻拭去小脸上的泪痕,“烟烟,别哭。”
江凝烟吸了吸鼻子,眼尾嫣红,“等你回来,我们把婚礼办了好不好?”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没说话。
“好不好呀?”江凝烟泪汪汪地催他。
她知道这种时候办婚礼,肯定没多少客人能来,反倒会被看不顺眼的人奚落。
可她不在乎,和喜欢的人结婚,婚礼就是个形式。
陆秉川沉默半晌,“好。”
他还是那样,根本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江凝烟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等你。”
“咳咳。”房间外传来两声轻咳。
是战士在提醒,该出发了。
江凝烟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你去吧。”
男人黑眸满是眷恋,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才下定某种决心般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凝烟深吸一口气,按了按胸口。
之前陆秉川出任务的次数也不少,怎么唯独这次,这么心慌呢?
接下来的日子,单调而平和。
虽然不自由,物质也不丰富,可每天的报纸都是按时送到的。
江凝烟每次都第一个拿起来,仔细地看上一遍。
K省暴雨,抢修堤坝的消息时不时出现。
好在从没看到过有战士伤亡的字样。
这天,江凝烟飞速浏览手中的报纸后,视线忽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