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打进医院。”
许尽欢盯着他,缓缓眨了眨眼。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淮安孤身一人,而许尽欢边上还站着秦砚。
见状,他当然不会跟许尽欢硬碰硬,只不过他还是郑重声明了一遍,“他的伤,和我可没关系。”
少女淡淡瞥他一眼,“这你说的可不算。”
究竟有没有他的功劳,还要问江时瑾自己。
只可惜江时瑾现在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他被秦砚单手扛着,脸色微微涨红,像是血液倒流所致。
看见这一幕,许尽欢不由出声,“他好像有点不妙了。”
秦砚无动于衷,似乎并未听见。
知道他是不想抱着江时瑾,许尽欢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要不我们一人提一只手?”
虽然那个场面也不会很好看。
但起码江时瑾的脑袋不会一直晃来晃去。
只不过秦砚还是没有接受她的提议,而是道,“车子停在门口。”
用不着一直扛着,所以没必要。
许尽欢转念一想,似乎是这样的。
于是许尽欢没有再坚持,而是默默跟在了秦砚身后。
她对自己异能的掌控并不熟练,只知道可以治愈普通的伤口,江时瑾这样的情况她估计是无能为力的。
只能送去医院。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江时瑾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病床边小憩的少女。
少女的呼吸平缓,睡得正香。
平放在两侧的指尖微动,他不敢乱动,怕惊醒了熟睡的少女。
不用问,许尽欢一定在这守了他许久。
也是这一刻,江时瑾彻底放下了对许尽欢的偏见。
都说传言不可靠,许尽欢真的完美印证这句话。
她没有恶毒成性,也并没有自视甚高。
甚至在他开始和许尽欢接触后发现,许尽欢对待她的兽夫也并未苛待。
和一开始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醒了?”
突然,一道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响起。
是从另一侧传来的。
江时瑾偏过头,看见了秦砚的脸。
许尽欢是和他一起来的,所以秦砚会在这里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秦砚居然主动跟他说话。
他盯着秦砚,声音很轻,“你还要和她离婚吗?”
这句话带着试探,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话音中那个“她”是在指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秦砚没有回答。
但江时瑾并没有就这样放弃。
他继续道,“你还要找她报仇吗?”
依然安静。
很多时候,沉默即是答案。
江时瑾盯着秦砚,忽地开口,“我不想解除婚约了。”
这时秦砚才终于有了反应。
“这你该跟她说。”
“我会的。”
“会什么啊?”
在两人对峙时,少女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些迷糊,似乎被吵醒了。
江时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看见许尽欢已经睁开眼后,他没有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缓缓坐起身。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某人在这时却又生出了退缩之意,“没什么。”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秦砚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这让江时瑾一时间有些窘迫。
他想要寻找借口,秦砚却又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
许尽欢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见江时瑾醒来,关切的询问道,“还好吗?没事了吧?医生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他们把你关起来,还不让你吃东西吗?”
她一开始的语气夹带关切,说到后面多了愤怒,在为江时瑾鸣不平。
闻言,江时瑾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许尽欢看不懂的情绪。
“你想帮我吗?”
神使鬼差的,江时瑾突然道。
许尽欢下意识道,“对啊。”
她都坐在这里了,还不明显吗?
不过其实还是因为她要找江时瑾解除婚约来着。
“和我结婚。”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话语中带着不明显的颤音,一鼓作气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回应他的是沉默。
偌大的病房静得针落可闻,两道视线同时朝他看来,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许尽欢呆滞片刻,随即伸出手摸了摸江时瑾的额头。
白皙的指尖轻放在沁出薄汗的额前,感受了一会儿,才道,“没发烧啊。”
“……”
“你现在清醒吗?”
许尽欢盯着他,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以为他现在神志不清。
江时瑾扯了扯嘴角,“或许不算清醒。”
否则怎么会说话不过脑子?
听见这话许尽欢瞬间放松了。
“我就说,是不是饿得老眼昏花了?没事,给你准备了饭,包你吃饱。”
她这样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只保温桶,打开盖子摆在了江时瑾跟前,“随便吃,不够还有。”
“……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
许尽欢摆了摆手,“谁叫我人美心善。”
江时瑾吃饭很安静,没有出声交流,也没有东张西望,就默默往嘴巴里塞着东西。
然后无意识的咀嚼着。
直觉告诉许尽欢他有点不对劲。
但是她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而是等江时瑾放下筷子才询问,“你当时是不是话没有说完?你妈现在在家吗?”
“找她商量解除婚约的事吗?”
江时瑾抬眼看她,脸色古怪。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所以许尽欢承认得很坦然,“对啊,她在家吗?”
“不在。”
话说出口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幼稚。
许尽欢得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那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许尽欢就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盯着江时瑾看了好一会儿后,许尽欢突然道,“你不想解除婚约了吗?”
之前一直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江时瑾似乎许久都没有主动提过要解除婚约的事了。
反倒是她一直在说要解除婚约,解除婚约。
不会吧?
反水了?
“对。”
江时瑾坦然承认了这件事。
目光炯炯,不想错过许尽欢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听见他的话,少女抬了抬眉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样的话……关于江晚意的事,你不再解释解释吗?”
“我挺介意自己的兽夫和别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