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下意识想要答是,但在开口前迟疑了一下。
怎么感觉江时瑾的关注点有点偏?
好像很在意她是不是为了拿他挡枪?
注意到这一点后,许尽欢没有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
在短暂的沉默后,许尽欢改了口,“当然不是。”
撒谎的成本很低,说点好听的话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抱歉,伤害自己兽夫的事她做不到。
未来的兽夫也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生硬转换话题,“那江晚意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看得出来江晚意对他还是蛮执着的。
最关键的是,她的做法让江时瑾遭受了无妄之灾。
要报仇吗?
怎么个报仇法?
还有,这人和她还是好友呢,她是不是不该插手?
还是需要为自己未来的兽夫出气?
想到这里,许尽欢突然眼前一亮,“你现在还好吗?能正常行动吗?”
“……我是饿晕了,不是被打成残废了。”
许尽欢没有在意他的阴阳怪气,知道他现在没问题后当即站起身。
“那就好,那你跟我一起去找她吧。”
江晚意家她上次去过,记得地址,有导航在不会出错。
听见许尽欢的话,江时瑾脸色微变,“你要去找她?做什么?”
去当面对峙?
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就在江时瑾这样想的时候,少女清亮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替你讨要一个说法。”
许尽欢垂眼看他,眼神中流露的情感真挚。
讨要……说法?
什么意思?
她要去找江晚意麻烦?
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去吗?”
见江时瑾坐着不动,许尽欢追问道。
“去。”
他这样答着,一把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准备离开这里。
问完江时瑾,许尽欢自然也没忘记秦砚。
在她和江时瑾交流的过程中,秦砚全程安静,没有插一句话,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似乎全然不关心她们之间的谈话。
她朝秦砚所在的方向靠了靠,用正常音量询问,“你去吗?”
秦砚不答。
许尽欢没有放弃询问,又凑近了些,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秦砚,你去不去啊?”
少女说话时带起的微小细流扑打在脸颊上,吹起一阵痒意,秦砚的眼皮跳了跳,克制住后退的冲动,“嗯。”
他都已经站在这了,还有问的必要吗?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在看见许尽欢脸上露出的笑容时,秦砚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多停留了几眼。
“那我们走吧!”
现在江时瑾刚恢复一点,战斗力还是个未知数,要是就只有她和江时瑾过去,到时候是谁向谁讨要说法都不一定呢。
所以还是很有必要带上秦砚的。
秦砚敢多次进入异兽森林,就说明他对自己实力有着强烈自信。
有他在,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坚硬的后盾。
只要还没离婚,秦砚就绝对不可能对她见死不救。
有这份类似于生死契一样的婚约在,许尽欢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在秦砚面前死在别人手里。
“哎呀,真不好意思,又让你开车了。”
许尽欢假模假样客气了一句,随即钻进副驾。
或许是觉得这样不够真诚,她又不走心的问了一句,“要不我来开?”
“好。”
“那就麻烦……啊?”
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许尽欢表情呆滞了一瞬间,扭头朝秦砚看去,茫然地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你来。”
“……哦。”
她就是客气一下,怎么就当真了?
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许尽欢朝秦砚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过头后,侧目看向窗外的男人眉尾微微上挑。
看起来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
江晚意在得知许尽欢去了江家的消息后已经是晚上。
她正要主动去找许尽欢,却看见一辆车猛地从她面前驶过。
车辆驶过的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要往外走。
刚刚从她面前冲过去的车却又猛地倒了回来。
横冲直撞的,看起来像是要一口气撞死她。
她就是性子再倔,在这种时候也知道该避让。
于是江晚意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竭力躲开车子的行动轨迹。
这样她总不会被撞了吧?
却不想她退,车子也退。
车屁股离她越来越近,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故意的后,江晚意冷着脸从原地跑开。
等车子彻底停下,她才走上前。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非要撞死她。
就这样,江晚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许尽欢略带慌张的眼神。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许尽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没撞到你吧?”
此行是来讨要说法的,不是来要人命的。
刚才那真的是突发情况。
她没开过这种车啊……
推开车门,江时瑾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加苍白。
“下次换我来吧,我怕再坐一次你的车,会死掉。”
许尽欢瞥他一眼,干笑两声,“哈哈,言重了。”
“言轻了。”
在看见江时瑾和许尽欢一同出现的那一刻,江晚意隐约猜到了两人此行的目的。
但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着许尽欢刚才的问题,“没有,但要不是我跑得快,应该已经咽气了。”
“……”
许尽欢正了神色,直接揭过不提,“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江晚意指尖微动,面不改色,“什么事?”
“关于你想娶我未婚夫的事。”
听到这里,江时瑾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虽然这是事实,但话从许尽欢口中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
江晚意轻咬后槽牙,脸上没有羞赧,也没有事情败露的气急败坏,看起来平静极了。
甚至还能淡然反问许尽欢,“你都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那可太多了。
她懒得一一列举,索性道,“全部。”
这个词太过绝对,刚出口就让江晚意惊讶颔首。
并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许尽欢说的话。
“全、部?”
许尽欢不疑有他,歪了歪脑袋,去看江时瑾,“难道不是吗?”
“那他有说,他是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