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影城上空阴云密布,凌虚子脚踏虚空,立于云头,身后三十名玄灵宗弟子结阵而立。
他神识扫过整座城池,最终锁定在了一处残破的擂台之上。
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凌虚子自空中下落,仔细查看了一下。
错不了,此处定是刘长老殒命之处!
凌虚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点点追查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姓刘的。
他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给扬玄灵宗的威名罢了。
既然这青影城之中有人胆敢对玄灵宗下手,大可直接屠城便是。
管他无不无辜,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命贱如草!
凌虚子冷笑一声,飞至半空,“区区蝼蚁之辈,也敢杀我玄灵宗长老?”
话音未落,其掌心便凝聚起了一团血色雷光。
随着雷光的不断汇聚,最后竟成了一道百丈高的雷柱!
只见,凌虚子骤然向下一按!
“轰——”
只听得一声雷电轰鸣,一道百丈雷柱从天而降,直指青影城正中央处。
城中凡人惊恐逃窜,尖叫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修士们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完全没有料想到,凌虚子竟然会如此狠辣,一出手就是如此恐怖的杀招!
这一击若落下,整座青影城都将化为焦土!
可这凌虚子乃是出窍初期,他手中的雷法威力惊人,哪里是这些人能够逃得过的。
他微微垂首,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那些如蝼蚁般惊恐逃窜的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蝼蚁就是蝼蚁,真是愚蠢至极,到了此刻,竟然还妄图负隅顽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绽出万丈清光,硬生生地抵住了那道雷霆万钧的雷柱。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无坚不摧的雷光竟在这道剑气的绞杀下,瞬间碎裂开来,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电弧,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原本毁天灭地的雷柱,此时却像是白日放的烟花般,绚烂且无害。
剑气的余波则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反震向天,凌虚子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变故,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余波掀飞数丈,整个人炮弹般砸进地底深坑。
伴随着一阵烟尘滚滚,凌虚子狼狈不堪地自深坑中爬了出来。
他发冠歪斜,衣袍被剑气的余波刮得破烂不堪,焦黑一片,白须更是被剑气燎的焦黑卷曲。
此时,恐怕就连乞丐也要比他看上去体面三分。
“谁?!”他满脸怒容,踉跄着站稳身子,对着四周暴喝出声,却无人应答。
三十名玄灵宗的弟子此时尚且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剑气,居然就这么破了长老杀招的惊愕之中,未及回神,便又目睹了那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凌虚子长老猛然间坠落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愕然与不解,旋即纷纷下落,七手八脚地把踉跄着的凌虚子给扶稳当了。
凌虚子长老一把甩开簇拥在身边的弟子们,面色铁青,眼露阴狠的质问道:“是谁?是谁敢如此羞辱我凌虚子!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让他血债血偿,寸寸活剐,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的弟子听得心头一震,纷纷低下了头。
凌虚子可是长老,若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剑究竟来自何处,他们又如何能知道?
便只能悄然退后,生怕激怒了这位仍在怒火中烧的长老。
凌虚子哪里管这些,猛地揪起身侧一个弟子的领口,面目狰狞地质问道:“说!是谁?!快说!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弟子吓得两股战战,面色惨白,险些就这么直直晕过去,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来半句完整的话来。
凌虚子不耐烦地将其甩至一边,又抓了一人。
这弟子见状,心中唯恐也被这么甩飞出去,眼珠子转了转,见青影城周边唯一一座巍峨高耸的玄诡山,赫然映入眼帘,便随口胡诌道:“我……我看见那道剑气是从山上来的!”
凌虚子蓦地回首,只见那玄诡山上灵雾重重,心中笃定,其内定然有修士宗门,当即便信了。
他一甩手将弟子丢下,指着玄诡山道:“走!”
李哲甩了甩手,看着手中这连剑柄带剑身也不过一臂长短的“宗门秘宝”,心下暗道:这玩意儿当真邪气。
方才自己竟被其牵引得难以自控,这一挥之下,也不知道剑气甩到哪儿去了,万一伤及无辜,实在是作孽。
与此同时,黄晶玉也被那宛如惊雷炸响于耳畔的轰鸣声震得心神一凛。
她连忙收敛周身流转的真气,匆匆起身,迈步向殿外行去。
才一踏出殿门,正好撞见那道剑气划破千里云海间的痕迹。
这定然是师父的一剑!
不假思索地,她便理所当然地想道。
黄晶玉仰头凝望着天际那道残存的剑痕,久久未能回神,似乎就此便能窥见其内蕴含着的半点属于师父的玄妙剑意。
与此同时,凌虚子已是踏空而来,望向玄诡山的瞬间,强大的神识便已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轻而易举地锁定了其内藏天宗的确切方位。
当他的目光扫过正痴痴仰望天际的黄晶玉时,瞳孔不由自主地骤然一缩,一抹难以遮掩的讶异悄然浮现眼底。
先天剑体,竟然在此处!
凌虚子心中猛地一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先天剑体在此,那杀害刘长老之人必定也藏匿于此!
想来,那羞辱自己与杀害刘长老的恶徒,定是同一人!
他一个抬手,身后玄灵宗的弟子们瞬间严阵以待。
凌虚子垂眸道:“把先天剑体带过来,其余人一个不留!”
玄灵宗的弟子们,听令而动,迅速散开,对着藏天宗形成包围之势。
黄晶玉似有所感,下意识握紧了青虹剑。
可剑还未出鞘,顿感浑身一重,在出窍期的威压之下,莫说是动了,她连站稳都实属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