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微微一笑,拒绝得干脆。
“不能。”
赵建上前一步,“夫人何必推脱得这么干脆,在下仰慕沈大人已久,还请夫人为在下细说沈大人的风采。”
这下不等于皎拒绝,沈培便上前一步,插在于皎和赵建的中间,面色冷冷。
“家兄之事嫂嫂不如我清楚,不如问我?”
沈停云也挤过来,“是啊,你问我,我最清楚了!”
赵建尴尬一笑,目光终于从于皎的身上移开,随后看到了沈从灵,面上一怔。
这是沈从灵那个丫头?
方才于皎在这儿,没注意到这丫头。
印象里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浑身金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现在看起来,倒是成熟许多,像是绽放的芍药,美丽夺目。
赵建笑了笑,“从灵长大了。”
沈从灵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没理会。
赵建还死皮赖脸地想要找着沈从灵或者于皎说话,被沈培和沈停云死死挡在后面。
后来张晨亮也走了过来,将赵建和他们隔开。
赵建一看张晨亮的武人体格,还以为是沈枢从锦衣卫调过来保护他们的,立刻怂了,退了两步。
沈从灵多看了张晨亮两眼,压低声音问。
“嫂嫂,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帅气的护卫?是长兄给你调的吗?”
于皎摇头,“是我从街上捡的。”
沈从灵语塞,“从哪儿捡的?我也想捡一个。”
“你如果觉得护卫不够,可以跟你哥哥说,他会挑一个给你。”
沈从灵一想到沈枢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没胆子开口。
两个人正说着,于皎抬眸倏然撞进解鸣的眼睛里。
脚步微凝。
于皎淡淡地将视线从解鸣的身上移开,注意到了他身边的聂南烟。
说是有孕了,但还看不出来她有身子。
沈从灵根本就没看到解鸣,兴冲冲地看着金玉楼的花灯。
“等元宵的时候,我们也在府里挂些漂亮的花灯吧。往年因为长兄不喜欢这些,府里都没有怎么搞过,停云,你说怎么样?”
沈停云:“我都可以啊,嫂嫂要是不愿意的话——啊!”
沈停云一门心思说话,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刚想道歉,抬头发现是解鸣,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绕开就走。
解鸣心生不悦,但也没说什么,他找于皎有别的事情。
“沈夫人。”
于皎停下脚步,看向解鸣,“解公子有事?”
“你身后的护卫是哪里来的?”
把张晨亮捡回来的时候,于皎就知道遇上解鸣的时候会有这么一出。因而神色淡淡。
“捡的。”
“从哪里捡的?”
解鸣错过了募兵,原本想着等张晨亮有难,再像上辈子一样,跑去搭救,将这位有能力的副将收在身边,却没想到,到了时间去问,没有这个人。
怎么也找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于皎的身边。
真就那么凑巧?
还是,于皎也重生了,她故意从他身边,把张晨亮抢走了?
不然她捡谁不好,竟然把张晨亮捡走了。
“和你有关系?”
解鸣挡住于皎的路,“看起来他只是你的一个护卫,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如让给我?”
于皎看着解鸣冷笑一声。
当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要是拒绝的话,解鸣肯定要怀疑她重生了。
她要是答应,解鸣就会把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张晨亮带走。
怎么选他都不亏。
“他现在是我的人,你有钱买吗?”
解鸣一噎。
聂南烟走上前,“于皎,不过是一个下人,有必要计较这么清楚?”
“当然有,我在他身上也花了心思。我们又没什么交情,我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让给你们?”
解鸣看了张晨亮一眼。
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多少钱?”
“你真想买?那你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走,他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解鸣看向张晨亮。
张晨亮避开了他的视线,“既然已经决定跟着夫人,便不会更改。”
解鸣急了,“你跟着她当个小护卫能有什么出息?”
张晨亮不说话。
解鸣又把话头转向于皎,“于皎,沈枢是锦衣卫什么样的护卫你得不到,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把他强留在你身边。”
沈停云直接把解鸣撞开。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强留?你耳朵聋了吗?他明明是自己愿意的!你跑来什么意思?强抢啊!”
于皎将气势汹汹的沈停云拉回来一些,“解公子的话,我不太明白什么叫自私?难道我身边不是好去处?还是说,你觉得我身边的位置委屈了他?莫非,你们认识?”
解鸣面色微微一变,强撑着说:“我只是觉得他体格很好,不该只是个护卫,该上阵杀敌。”
于皎反问:“你咋不去,让别人去?”
沈停云点头,“对啊,你为什么不去?”
沈从灵嗤笑一声,“自己去不了,就来指手画脚别人家的事情。”
聂南烟一看于皎那边人多,立马站出来帮解鸣。
“是因为我有身孕了,鸣郎走不开,不然他定要为我们母子挣取功名的。”
聂南烟说着,挺了挺根本看不出来的肚子,笑得得意。
“于皎,我们是一起出嫁的,怎么你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啊?”
于皎扫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来得挺是时候,不然不知道你还要在祠堂跪上多久。”
聂南烟听到“祠堂”两个字条件反射地变了脸色,心跳加快,但很快稳下来。
“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母亲也不会关我太久的。”
于皎轻嗤。
信她这句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你今天和这几个孩子出来看灯,怎么不见沈大人陪你?是你不想,还是他不想啊?”
沈从灵闻言直接冲出来,“关你屁事!你什么东西敢插手我家的事情?”
聂南烟被沈从灵驳得一怔。
沈从灵拉住于皎的手腕,“我们走,别和她说话。”
“好。”
于皎和沈从灵一起走了。
沈培和沈停云随后跟上。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看不见踪影。
解鸣看着于皎消失的方向,怔神许久。
不知不觉间,于皎的身边竟然有了那么多人,和侯府的人关系竟然那么好。
上辈子聂南烟不是被全府讨厌的吗?
为什么换成于皎会如此不同?
“鸣郎,你在看什么?”
聂南烟挡住了解鸣的视线。
“没什么。”
聂南烟有点儿不高兴,但也不敢像从前那样作。和解征痴缠一夜后,她心里害怕,想尽办法找解鸣也睡了一觉。
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她不确定到底是谁的。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解鸣对她不像从前。
“鸣郎,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好逛一逛吧,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解鸣垂眸,视线落在聂南烟的小腹。
现在那里还很平坦,完全看不出有个孩子在那里生长。
上辈子他不是没有孩子,只不过都是庶出,没有嫡子。
虽然他现在不喜聂南烟,但到底是正妻,生下的孩子,也是嫡子。
“好,我们去逛逛。”